养鸡人格瑞德一家(1/5)
住在那座体面的新房子里,住着养鸡人格瑞德,那所新房子是专门为鸡鸭而建筑的。它位于古老的骑士庄园旁边,庄园里有塔形、锯齿形的山墙、壕沟和吊桥。庄园的不远处是一片无人照料的树林和灌木林,那里曾经是一个花园,它一直延伸到湖边,不过现在湖已经变成一片沼泽地。许多白嘴鸦、乌鸦和穴乌在老树上不停地叫着。尽管人们常常在捕猎它们,但是它们的数目从未减少,反而不停地增加,住在鸡舍里的人能清楚地听见它们的叫声。格瑞德就坐在鸡舍里,许多小鸡、小鸭从她的木鞋上跑了过去。每一只刚从蛋壳里爬出来的小鸡、小鸭,格瑞德全都认识。她为这些鸡鸭感到骄傲,也为那所为鸡鸭建造的体面的房子感到骄傲。
格瑞德自己的那间小房子也很整齐干净,房子的女主人也是那样要求的。女主人常常带着一些衣着讲究的贵客来到这里,让客人们参观这座她所谓的“鸡鸭营房”。小房间里有一个衣橱、一个安乐椅,还有一个碗柜;碗柜上面放着一个擦得锃亮的铜盘子,盘子上面刻着“格鲁姆”几个字,这是曾经在这个庄园里住过的一个老贵族的族名。人们在这里挖掘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铜盘子,这里的牧师说,它只是一个古时的纪念物,并没有其他价值。这块地方和它的历史,牧师知道得非常清楚,因为他读过很多书,对古代知识非常了解,而且他的抽屉里还留存着很多手稿。但是,最老的那只乌鸦也许知道的比他还多,它在用自己的语言讲这些事情。当然,那是乌鸦的语言,尽管牧师很聪明,他还是听不懂。
每当炎热的夏天过去之后,沼泽地就会出现许多水汽,因此在白嘴鸦、乌鸦和穴乌飞来飞去的老树上,就仿佛形成一个大湖;当骑士格鲁姆还住在这里的时候,当那座有着厚厚的红墙的古老庄园还在的时候,这种情形一直没有改变。那时,拴狗的链子很长,可以一直拖到大门口;想要进入各个房间,人们必须先从塔上走下去,进入一个石头铺成的走廊;房间的窗户都很小,窗玻璃也很窄,就连那些用来举行舞会的大厅也是这样。但是,到了格鲁姆的最后一代,人们已经不再记得曾经举行过的那些舞会了;这里还留着一个古老的铜鼓,人们曾经把它当做乐器用过;这里还有一个雕刻的非常精致的碗柜,里面藏着很多稀有的花茎,因为格鲁姆夫人很喜欢园艺,栽种了很多珍贵的植物;而她的丈夫则喜欢骑着马去打猎,他的小女儿玛丽·格鲁姆总会跟着他一起去。那时她只有五岁,她神气十足地骑在马上,用一对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四周;她很喜欢用鞭子抽打猎犬,不过她的父亲更希望她用鞭子抽打那些跑来参观的农民的孩子。
庄园附近的一间土屋里住着一个农夫,他有一个儿子,名字叫做索伦。小男孩和那位高贵的小姑娘差不多大。他会爬树,常常爬到树上为她取下鸟窝,有一次鸟儿拼命地大叫,最大的那只鸟啄了他的一只眼睛,他流了很多血,大家都以为他的那只眼睛会瞎掉,而事实上并没有受伤。
玛丽·格鲁姆把他称为她的索伦,这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尤其对于索伦穷困的父亲约恩而言,是一件幸运的事。有一天约恩犯了一个错误,要接受骑木马的惩罚。木马就立在院子里,腿是四根粗壮的柱子,马背是一块窄木板;约恩要张开双腿骑在上面,脚上还要绑着几块儿很重的砖头,好让他感到很痛苦。索伦看着父亲受难的样子哭了起来,他哀求小玛丽帮帮他。小玛丽立刻让人把索伦的父亲放了下来,当他们不听她的话的时候,她就在石头地板上跺脚,使劲扯她父亲的上衣袖子,直到把袖子扯破为止。她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父亲答应了她的要求,把索伦的父亲放了下了。
格鲁姆夫人走了过来,她抚摸着小女儿的头发,用温柔的眼神看着她,玛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玛丽想和猎犬在一起,不愿意跟母亲一起去花园的湖边。湖面上的睡莲已经开花了,蒲草和灯芯草在芦苇丛中摇曳。玛丽的母亲看着这一片丰饶新鲜的植物,忍不住说道:“真是太可爱了!”花园里有一棵非常珍贵的树,是她亲手栽种的,它的名字叫做“红山毛榉”,它是树中“黑人”,因为连它的叶子也是深棕色的。它需要很强烈的阳光,如果长期生长在阴凉的地方,它就会变得和其他的树一样绿,而失去它自身的特点。高大的栗子树上有很多鸟窝,就像在灌木丛和草地上一样多。这些鸟儿似乎知道,它们在这里可以得到保护,没有人敢在这里放枪。
玛丽和索伦一起来到这里,我们知道索伦会爬树,他会掏鸟蛋或是捉刚出生的小鸟。鸟儿在惊恐和不安中乱飞,不论大小都在飞;田间的田凫、树上的白嘴鸦、乌鸦和穴乌全都狂叫不止。它们的叫声跟它们后代子孙的叫一模一样。
“孩子们,你们在干什么?”那位太太温柔地说道,“做这种事是很没有道德的!”
索伦感到很难为情,就连那位高贵的小小姐也感到害羞,但是她却简洁而任性地说:“是爸爸让我这么做的!”
“走吧!走吧!”那些大黑鸟儿一边说道,一边飞走了;可是第二天它们又都飞回来了,因为它们的家在这里。
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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