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诛(2/4)
,军营之中,她的安全便没有保障。
诚然… …她对他的转变,那些许的接纳令他十分欢喜,却正因珍视,故而珍之远之。
他踅过身来,“所以——”却见她根本不曾听自己说话,竟然猫在床边不知做些什么。
不禁一噎。
德晔正在铺床弄被子,实力表现自己,眼前突然罩下一片黑影,心里就打了个跌,扭头望望他,短短一会儿,他却仿佛脸色差了许多。
她认真忖了忖,自己在铺床叠被,应是与自己无关。
“阿允,你上床睡吧?我坐在床边,等天亮了,我们再一道儿出发。”德晔莞尔道,拍了拍枕头。
裴若倾的脸更黑了。
他指向门口,“出去。”
德晔怔了怔,故意拿话激他,“你是不是要和月见一起走?所以才不带着我,一定是她,你等着,我走了,再也不会来见你——”
把话放下,随即往门口大步流星而去,连跨了好几步走势如飞,都快到门边上了,他却并不曾吱声。
她肩膀颤巍巍,又觉得无可奈何。
德晔垂下眼,“好啊。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慢慢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正屋门外,罗衣眼睛一下子便亮了,丑时已过,她们该出发了。
沉重嘶哑的吱呀声后,王府角门悄然开启,街道上空无一人,唯有一辆马车停在角落,不甚起眼。
未几,走出两个做男子打扮的人,当先一个背着包袱,放入马车后小声地道:“公子快些,还在看什么?”
另一人仿似有些犹豫,磨磨蹭蹭之下便也上得马车,只是闷闷不乐地朝外探出身子。
罗衣一叹,便道:“公子,殿下已经睡了。”
睡了,不会来送。
后者将车帘一摔,闷声道:“你话真多,不像个车把式,既然什么都知道怎么不上天桥测字算卦去。”
罗衣便闭口不言了。
德晔知道自己话说的过了,可她不痛快,马车辘辘向前,距离王府愈来愈远,她的未来也仿佛和靖王愈来愈远。
马车即将出离视线,长街空而寂静。
裴若倾自阴影处步出,身后章路道:“殿下,帝姬叫奴婢在她走后,将此物转交。”
他抬眉,迟疑接了过来。
就着灯笼的火光打量,却是紫檀方木盒里,装着一只泥捏的小人娃娃。
此人偶又丑又变形,他拿指拨了拨,背后居然还写着她自己的名字。
幸而不是他的… …
“糟蹋了好木。”靖王评道。
对着盒里的泥人看了许久,接着,口不对心珍重揣进了自己袖笼中。随后的日子,亦是贴身携带。
章路就觉得,殿下于儿女情长上的反应,着实有些可爱。
… …
却说德晔和罗衣一路出发前往湘城。
路上,天气算得给了她二人面子,往往将落雨时不落雨,多云转阴,阴转多云,德晔期间怜惜罗衣一人赶车辛苦,便与她分摊了赶车的大任。
如此往复,倒都不很疲惫。
陆路较之水路花却时间要长,不过这正是罗衣想要的,且她故意在期间绕路兜转,就是存着万一有殷帝的人跟踪,她们能甩掉的心思。
过了几天,经过了一个村子,天上露出了太阳。
此处已是大殷边界,她们取道甚偏,多绕了不少路,饶是如此只要再过几日,便也可抵达湘城周边了。
德晔嫌马车颠簸,便卖了马车换了两匹良驹,又行走江湖的侠客一般二人戴上了黑色斗笠,面上遮布,风尘仆仆行在官道上。
晌午。
道边立着一茶棚,茶娘生得甚是有姿色,故而茶棚的生意仿佛格外好。
德晔把鼻子从遮面的布下露出喘了喘气,向罗衣道:“我们这几日多只在庙里夜宿,白日也不近人,都不晓得当今的局势了。”
她看向茶棚示意道:“不是我娇气,我们进去歇歇岂不好?”
况且这几天路上也遇上不少从大殷往外处逃的殷人,若无灾祸,逃个什么?难道北边的战事不够,这里靠西挨着原先大宁国土的边城所在,亦是要开战了不成?
罗衣心知德晔帝姬十分有主意,她便是不同意,她也不会听自己的。想来她的话不无道理,便点点头,两人下得马来。
茶棚没有多余的伙计,罗衣便把两匹马拉着缰绳绑在棚外的柱子上,那里已经停了些驴车牛车。
德晔找了个空位,在边角坐下,放下斗笠扇了扇脸,越往西边去就越热了。
茶娘很好客,笑眯眯地迎了过来,见这年轻小公子不出双十的年岁,愈发喜欢,问要什么?德晔知道路边的小茶棚也不会有精致的食物,就只点了两碗阳春面,一碗面加一个蛋,浇头多一点。
“好咧,小公子等着。”茶娘应声去了。
德晔自拿起粗瓷碗过了三遍水,这才拎着茶壶倒茶吃了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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