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回(3/3)
,最后朝臣的辩论都围绕着到底该不该杀了使君来平息暴乱。
朝堂之上沸反盈天,大臣们争论不休,吵得刘彻心烦意乱,不由得厉声道:“诸位爱卿争执甚久,可有平乱良策?”
大臣们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公卿出来伏地拜道:“回禀皇上,臣等认为这次暴民滋事,主要是吴国余孽煽动,若是不尽快除掉吴王幼子,此事恐怕一发不可收拾。”
“是啊,皇上,当年吴国勾结其他六国反叛朝廷,气势凶猛,最后我朝虽侥幸得胜,却也元气大伤。如今我大汉正与匈奴边关对峙,若是任由国内乱党滋事挑衅,恐怕会疲于应付,应当快刀斩乱麻,尽早解决乱党,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
一干朝臣纷纷出来进言,要皇帝杀了使君。刘彻心乱如麻,有心想要护着使君,却又不得不顾全大局。
使君乃吴王幼子的身份是事实,也正是暴民滋事的由头。自古以来,师出有名,如今大汉币制混乱,百姓深受其害。而当年吴王富甲天下,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所以他一直深受百姓拥戴。使君作为吴王之子,又是铸币高手,只要稍微有人煽动,民心自会产生偏向。何况人心难测,焉能保证使君就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加之使君还背负着血海深仇,要是借此机会与叛党暴民勾结,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就在刘彻纠结万分之时,韩安国再也坐不住了。他一直在旁边一言不发,听着朝臣们的进言,无一不是主张即刻处死使君。目前情况之严峻,韩安国心知肚明,可是他更清楚使君的秉性,若说使君会谋反,反正他是不信。
“皇上,请听老臣一言。”韩安国一说话,其他人都纷纷肃静下来。韩安国朝皇上拜了一拜,说道:“诸位同僚忧国忧民,实在让老臣欣慰,不过诸位是否太过在意任使君的身世,而忽略了这次暴乱的真正由头?若不是当下币制混乱,扰乱民生,即便是吴王幼子尚在人间,吴国叛党也找不到机会滋事。诸位同僚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以平复民心,还百姓以安居乐业天下太平方是正理。”
“韩爱卿的意思是……”刘彻心头本就犹豫,听韩安国这么一说,就更下不了决心了。
“老臣以为,虽然叛党打出拥护吴王幼子的旗号,却不能说明任使君就是他们的同伙,杀掉任使君也不见得就能解决问题。这件事的症结,还是私盗铸轻薄钱币充斥行市所致。只要咱们能解决榆荚钱一事,暴民自会散去,叛贼亦不能成气候,这事当能以最稳妥的方式解决。”韩安国不紧不慢地说道。
“韩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您要皇上放了任使君?这可万万使不得啊。那任使君可是吴王的儿子,要是把他放出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韩安国字字铿锵地说道:“老臣愿以性命担保,任使君绝无反心,不可将前人的过错归罪于他,这样岂不是滥杀无辜,何以服众啊!”
“韩大人这样说可就有失偏颇了。任使君身为吴王之子,先不论他是否有反叛之心,单说他存在于世的影响力。当年吴国叛军来势汹汹,攻城略地多么强悍,想必韩大人比我等都更加清楚。叛党之所以可怕,其实并不在于其兵马有多强大,财力有多充裕,真正可怕之处,在于他们会笼络人心,颠倒是非黑白,让不明真相的人肝脑涂地为他们卖命。如今,任使君的存在,就是一个被叛党利用的借口,只怕会有更多民众受到怂恿成为暴民,叛军也会愈加壮大,这难道是韩大人想看到的结果吗?”公卿反过来诘问道。
“可使君他是无辜的……”韩安国急欲辩解。
“国家大势面前,有什么无辜不无辜?即便他是无罪的,为了国家大义而牺牲,又有什么不可?况且人心隔肚皮,那吴王幼子身负血海深仇,韩大人又如何知道他没有反心?如果今日我们听你的话纵容了他,来日他和吴国旧部汇合,兴兵造反,这责任,韩大人又能担待得起吗?”公卿咄咄逼人地一番陈词,韩安国被驳得哑口无言。
他一人性命是不足为惜,可要赌上大汉未来的安宁,他却不敢妄言。刘彻听他们七嘴八舌,好不耐烦,最后大手一挥,道:“朕意已决!当年吴王联合七国叛乱,被判诛灭九族,任使君既是吴王嫡亲幼子,自当受连坐之法,朕判他午时处决,即日执行。”。
“吾皇英明——”
一干朝臣俯首叩拜,唯有韩安国面色灰白地颓坐下来,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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