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3)
过去几天了。
娥朴火最后一次来小卖铺……
是什么时候呢?
嬴忘玄脱下自己的银袍,把它挂在铁匠铺的架子上,望了望门外。
街上,人来人往。
天碧蓝碧蓝的,云柔白柔白的。晴空万里。
越来越暖和了。
路过的官人、夫人、稚童们,早已脱下厚厚的棉袄。
酒楼、茶馆、瓦舍,也都热闹了。
每个角落都有人的说笑声。
旺兴门这一趟街,太阳灿烂,花香满溢。一个挑担的人,从一座牌楼门前行过。肩膀落了一片花。没走几步,花又被风吹起。在空中旋了又旋。最后不知飘到了哪里去。
暖暖的风仿佛唱摇篮曲的小娘子,嬴忘玄有些睁不开眼,忍不住打了个哈气。
他擦擦眼角的泪水。
或许是也觉得铁匠铺热了,他看到阮英正抱着琵琶,坐在门外的旮瘩里唱曲。
冬季在铁匠铺卖卖零食还好,要是天气热了,这里就如同是个大炉子。
别说零食能不能受得了,人都要汗出如浆。
嬴忘玄翻翻账本。
算着。
得尽快盘一块地才是。
门外,市招“啪啦啪啦”地响着。都是珠糕店的。不知下了多少钱财。满城红红绿绿,最上空的,都是钟掌柜的。
知道她是奔着芷若小卖铺来的。
嬴忘玄做得零食再好。
也架不住钟掌柜那座大酒楼的点心促销。
无论哪个时代的人,都爱贪便宜,更别提还是往常只有大官人才吃得起的珠糕店。
价格一下来。千乘县的人都去凑凑热闹。独自去的,也有带家眷去的。
这几日,那座大酒楼挤满了人。门口就堵了十几号人在那儿等呢。
嬴忘玄挡不住钟佳伶的来势汹汹。
还好有几个老主顾仍会过来买些零食。
温饱是够了。
要让他成为富商,还远了去呢。
想着娥朴火的婚期还有几日?
嬴忘玄看看铺子里面,从木墙空隙间,隐隐能看到炉火的红光。摇曳不断。时而溅出些火点来。
邓铁匠的打铁声,听起来宛如计时器。有规律。听惯了,都被耳朵忽略了。就算声音再响,不去刻意听,嬴忘玄也不觉得嘤人。
“听说了吗?”
“啥?”
“说孤信府最近些日子不准让人入内,也不得让人外出了呢。”
“啥!咋了?”
嬴忘玄闻听街上有人谈话。
听到孤信府几个字,立刻望过去。
铛铛的打铁声里,他往前面的柜台倾去,朝街上聆听。
“听人说是前些日子有杀手来了千乘县。”
“杀手?”
“是嘞,来取侯爷的性命呢!”
“不得了啊!”
“那可不,你去孤信府望望,现在墙上都有侯爷的护卫。”
……
杀手?
莫不是因为这个,娥朴火才会好些日子没来?
嬴忘玄默不作声。
他走出柜台,来到门口,朝孤信府的方向望了好一会子。
想,不知她是否还好?
一个人从上空越过酒楼,从招牌下飘出一寸黑色丝带。日落黄昏的光下,他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脚尖落着一块块瓦片,悄无声息地跑去。
阴柔的少年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捕捉到从酒楼招牌旁边掠去的丝带。
琵琶在怀里抱紧。
日落金光,映得他用手背挡眼。从指间看清了此人。正从一座酒楼跳到茶铺的屋瓦,又在一座座牌楼上方飞速奔跑、跳跃,很快就要远去了。
是他。
那个黑袍之人。
阮英在铺子门口放下琵琶,便追上去,在街上的人群中穿梭。
他一面望着光芒闪烁的屋瓦,一面看着前方的路。避让着、推挤着,刚追出一条街,就上气不接下气。忘却了方向。
周围的人仿佛越来越多似的。到处都是人影,晃来晃去的。各种脚步声,叫卖声,此起彼伏。让这位纤弱的少年迷乱了目光。
找寻不到那个黑袍之人。
“啪”的一下。
随即,从小巷传来了飞禽之声。
阮英闷头钻了进去。
“等一下!”
他再次看到了黑袍之人。如一条滑滑的鳅,从巷口堆满的方块草料之间,衣不沾草的跳过去了。
少年顿住步伐。
四处望着。
这地方都是禽毛味,热烘烘的,十分呛人。
他朝黑袍之人消失的方向望了一会儿。
很快也跑进了另一条小巷。
黑袍之人来到一处野草小路的地方。看看背后的小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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