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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松快，这么久的马上颠簸，竟然没有让她有他意料之中的惊乱。他印象中那个养尊处优的卫国公之女，大薛朝皇后，竟然能够这样从容的跃马，她不是自小生长在广陵的官家小姐吗？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那是麦田，也知道那是用来做什么的。”她悠然道，“你不必担心，我能不能在宫外生存，眼下重要的，是我能不能安然活下去。”

薛浩普正伸手去牵马，闻言握着马缰的手一顿，将头低了低，“娘娘说的是。那眼下，我们还是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乡野人多，也不宜久留。”她点一点头，跟在他身后。又听他道，“苏飞累了，也该谢谢脚。”

她惊然去看他手上牵着的马，“苏飞？”她忍不住道，“是这马的名字？”

“是。”他的脸微微侧过去看马，顺手理了理马鬃，“从前叫苏儿，我们觉得一个战马叫这样的名字，女气了点。”他沉沉一笑，“倒是越改，越文气了。”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顺着去看那匹叫苏飞的马。银色的护甲下面，是似曾相识的黑色的马毛，极其寻常的战马，却看来熟悉。

“这是我的战友的。”他顿了顿又道，“战场上冲锋之时，他被俘虏，这匹马，是他托我给带回来的。”

“这是帝现瑜的马。”她终于了然，“真没想到，广陵的花花公子平日骑的马儿，竟能成为战马。”

薛浩普停下脚步看她，“我以为，你会恨我。”

她只顾去看那匹已经变得精瘦的战马，从广陵的迤逦繁华到兮北的战场磨砺，再到如今的逃亡，它竟然有着与她极其相似的经历。“恨你？”她脸色默然，“帝现瑜现在不是好好的。”眼睛轻轻一抬看他，“你还带回了这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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