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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是真是假,始终是心头的一道梗,到底如何,连她自己也不知晓。

苏浚平后来入过宫,是作为国丈有着无上的礼遇。她看着他明显苍老的面容,却觉得愈加的生疏,这么多年的父女情谊,突地变得这样微妙。关于她是不是永安公主以及千妃口中所说的那个“野种”,她始终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问得出口。

朝中的政务仿似繁忙了起来,他到凤栖宫的日子愈愈见减少,甚至到了最后,甚至一连数日都不来凤栖宫。她喉头的伤口尚未痊愈,凝容与长宁又常在身边,因此也没有特别留意在心头。直到兰昭仪前来请安。

作为皇后,她负责管理后宫的所有事宜,关于妃嫔的晋封都有金册上报。宫中久不入新人,一个直接封为昭仪的妃嫔,除了皇帝逾制亲口册封,别无其它可能。她着了身寻常的青色团花宫装坐在殿中,怀中抱着刚刚能对着她展颜一笑的长宁,眉眼间安宁的像是一个寻常的母亲。只是抬眼间仿似有了一丝疑惑,“兰昭仪?”

兰昭仪一双眼尤其的动人,像是随时带着笑意一般,朝她微微一抬眼便是笑的模样,“嫔妾贺氏,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她久不经受这样的大礼,一时间有些怔忪,神色倒是还依旧端庄。她向来看妃嫔们都漫不经心,这回却是细细打量了兰昭仪一番,“你是赫巅人?”她突地问。

兰昭仪轻轻一笑,“嫔妾是兮北邗州人,不是赫巅人。”

她哦了一声,“兮北邗州,紧靠着赫巅,难怪。”

“娘娘是认识赫巅的人么?”兰昭仪问。

她看着那张与千妃几乎一样明丽的脸,神色缓和的像是没有一丝波澜,“你入宫有些日子了吧,不知道千美人这个人?”

“嫔妾无知。”兰昭仪螓首低垂,“嫔妾入宫初初不过几日,今日才得以来见皇后娘娘,对此尚不知晓。”

“你是新晋的秀女么?”

兰昭仪突地抬起头来看她,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秀女?”她有些讪然一笑,“新朝尚未选秀,嫔妾是记错了?”

她无辜的眼神别有一番惹人爱怜的冲动,苏灵烟轻轻摇了摇怀中的长宁,她在怀里正睡得香。她将长宁递给奶娘,似是漫不经心道,“哦,那是本宫记错了,新朝还并未选过秀。”

凤栖宫待得久了,倒是颇为的百无聊赖,她久不曾体味到这般滋味,只觉得一时有些坐立不安。凝容正在案头写字,突地抬头问她,“皇舅母,你是想要出去么?”

她一愣,只觉得像是有什么心事被拆穿了一般,脸微微有些一红,想编个理由哄哄他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凝容放下笔走到她跟前,“皇舅母是因为那个兰昭仪么?凝容也不喜欢她。”

她一时有些吃惊,蹲下来去看凝容,“你怎么这么说?”她向来以为,一些事情是他这个孩子永远不会体会到的,“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凝容摇摇头,“我从聚贤堂下学回来,看见她与惠妃娘娘在一起,好似熟悉的很。我与惠妃娘娘行礼,她却不理我。”

她摸摸他的头,“惠妃娘娘大约是有什么心事,凝容不要怪她。”

“可是那个兰昭仪,却说我娘是个坏人……”他一瘪嘴,像是极其的委屈,“皇舅母,我阿娘她不是她说的那样,是不是?”

她陡然一惊,一时惊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慌乱地将他揽进怀里,“当然不是当然不是,你阿娘当然不是坏人,你怎么能听一个外人,一个新进宫里什么都不懂的人乱说?你不可以相信她!凝容……”

“她不是外人,也不是新进宫里的人,她是丽妃娘娘家王府里的什么亲眷,早在宫中待了许多年了。我听见她们说的……皇舅母,她说的是真的是不是!”

他这才有些回神,“这样冷的天,皇后怎穿的这样单薄。”

她依礼朝他拜了一拜,“皇上。”他已经走到跟前,顺手将她的手揽进大氅里,朝屋内走去。他的掌心温暖,还有微微的汗意渗出来。她一路无语,就这样随着他一起进屋。

屋内倒确实是温暖,她觉得心都舒展了开。宫人们忙着添暖炉,上茶水。他拉着她一起坐在榻上,隔着榻上小巧的黄梨木雕花案几,他的声音一如寻常平稳,“朕今日来,是与皇后商量晋封昭仪一事的。”

心头初初的那丝温暖刹那间凝结了住,她的笑容依旧留在脸上,不惊不乱地,“是兰昭仪?”

他手中的杯子顿了一顿,看了她片刻,方道,“兰儿位份朕前日里吩咐了内务府记档,今日来与皇后商议,盖以金印以正位份。”

兰儿。位份。既然已经吩咐了内务府,又何必要与她“商议”?

她心底的凉意像是屋外的寒风一般弥散开来,缓缓伸出一只手扶住杯盏,悠然朝他的杯中添茶。水流如线,戛然而止,一丝一毫也没有洒出来。她像是有些满意地一笑,“宫中久不添新人了,难得皇上喜欢,这是后宫的福祉,臣妾理所应当要为她正一正位份的。”

他自顾低头饮了一口茶,像是漫不经心道,“这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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