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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大眼已经深深地凹了进去,再也没有年轻时曾有的芳华。韶华易逝,这宫中的女人,总是这么容易就结束掉她们短暂的风华时光。
她许久不来见她,只觉得德懿太妃已经干瘦到不认识的地步。她立在床前轻轻唤她:“母妃?”
德懿太妃已经神志模糊,只在那断断续续地梦呓。她有些不忍地坐在床边,回头去问侍奉的宫女,“怎么不去请太医?”
“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医早就来瞧过了,太妃娘娘是长年忧思,加上气血两亏,现已经药石无用。”
“知道了。”她不耐道,“退下吧!”
宫婢们诺诺地退至门边,屋子里一时寂静无声,只留下德懿太妃灵乱的呼吸声。“皇上……”她突地喃喃道,一行清泪自紧闭的眼角落下。
她上前凑了凑,“母妃可是有吩咐?”
“……不要贵妃的位置……皇上……救救嫔妾……孩子……”德懿太妃甚至模糊地低语道,一只手忙乱地在褥上摸索着什么。她伸手过去,被德懿贵妃一把抓住,“皇上……”
她是在唤先皇,她只觉得有些凄凉,这宫里,总归是帝王一旦山崩,他曾经的女人们都彻底失去了依靠。
大约是感觉到掌中的温度,德懿贵妃突地有了些精神,闭着眼一直在说话。“皇上……您就留下他吧,嫔妾的孩子不会威胁……太子的位置……这是您的孩子……为什么您也保不住呢,皇上……”
皇上,皇上。德懿太妃的孩子,原来先皇是知道的,可是他没能让他平安来到世上。她突然自心底起了一阵寒意,君王最是无情,连她的父皇也是如此。前朝除了几位公主,唯有薛骁一位皇子。而现下的薛骁,甚至连一个孩子都没能留下来。
她正欲抽手离开,却被拽得愈加紧,德懿贵妃凄苦的面庞,口中一直断断续续地念着什么,像是道尽了曾经的那些无奈与对皇帝的失望。
“嫔妾福薄……受不得子嗣绵长翠……”
她下意识朝手腕上看去,那是大婚时德懿贵妃赏赐的金镶芙蓉玉珠手钏。自她流产后夏儿在首饰中特意挑选的这对手钏,只因上面的芙蓉玉刻成了麒麟的形状,夏儿说那是庇佑小孩子的东兮,带着可以庇佑小皇子的亡灵。因此便一直戴着,连寻常的凤镯也免去了。她抬起手,细细看去,见那手钏上麒麟花样的玉珠下面,刻了黍米大的几个小字:子嗣绵长。
子嗣绵长,寓意多么美好。夏儿一定也是瞧见了这点,才找了这个由头让她一直戴着。想必当年这也曾是德懿太妃的珍爱之物,可是连自己孩子的父亲都不能庇护她保住那个孩子,她的手钏,也只作为赐予新人的物品罢了。
日头已经向晚,小小的窗户边上撒下一片夕阳的余辉,德懿太妃终于昏睡了过去。四周静谧无声,她轻轻将手抽出来,只觉得手腕被抓得发麻。她掀起衣袖,将双腕上的手钏一一褪下,芙蓉玉暖,散发着柔和的粉色的光,令人想念那些柔美的光华。她轻轻将那对手钏放在德懿贵妃的枕边,悄然起身离去。
再美的年华也会有逝去的时候,再单纯的愿望也会有被辜负的人。就且让这些还看似美好的东兮,都陪伴她一起吧。
回到凤栖宫已经傍晚,青砖白墙被印上橘红色的阳光,看起来一片安详宁静。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款步进入大殿。
薛骁果然已经在等她。
她嘴角有笑意浮起,立在殿中一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他从容坐在位置上,一双眼像是要看穿什么东兮,许久才挥手示意她起身。她默然立在原处,静待他开口。
“贵嫔今日与朕哭诉了许久,烟儿有什么要与朕说的么?”他闲闲道,看似在责问,却又没有一丝愠色。
她自顾埋首理了理袖口上的镶珠流苏,“皇上都已经承认她是‘贵嫔’了,臣妾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烟儿是在吃醋么?”像是在玩笑,却又是十分严肃地,“因为昨夜朕去了阡陌宫?”
她一惊,像是心底一点小小的私心被窥见,瞬间转为愠恼。“皇上临幸后妃,作为皇后,臣妾无可非议。”
“朕不信。”他起身走到她跟前,低下头看她,眼神中像是有一丝笑意,“既是无可非议,又何苦这般?”
“臣妾是怕这宫中有了不该有的孩子。”
他脸色瞬间一沉,阴晴不定地看她,眼角满是愤恨。突地一伸手将她挟住,向前几步*她一直后退,直到将她抵到殿中的盘龙纹的金色柱子上。“那烟儿就给朕生个‘该有的孩子’。”他说着死死将她扣住,唇已经落在她的颈间,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她偏过脸去躲避,腰抵在柱子上凸起的龙头上,疼的下意识发出一声呻吟。
他却没有丝毫放手的意思,腾出一只手就去扯她的衣服。她一急,抡起手掌狠狠朝他的脸上扇过去。
“啪!”大殿中寂静无声,宫人们早就消失了不见,唯有两人灵乱的呼吸声沉沉传来。她有些慌乱,一时不知所措地抬眼看他。
他有一瞬间的错愕,双手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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