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大伯(1/3)

唐凌云急火火的,究竟是什么祸事呢?

说来说去,是赌博惹的祸!

五岭这地方,从古以来,牌风都很盛,农忙时还好,冬天闲时,处处摆桌子,人人打牌忙,很多是一家老少全上阵,不分男女,下至七岁起能识字的童子,上到一百岁以下,眼睛还能看清牌面的老人,没有几个不赌的,历朝历代屡禁不止,也从来没有根除过这股风!

好多还是祖传的手艺!

唐凌云爷爷的爷爷,打牌把家里的田尽数输个精光,由小地主变成了破落户!

唐凌云爸爸的爷爷,打牌把祖屋也抵给人家了,搞得一家人在唐家祠堂里栖身,连立锥之地也没有,彻底赤贫,也还好,解放时成份不错,贫农!

唐凌云的爷爷,他不错,打得一手好牌,靠这个帮衬在旧社会养活了八个儿女!

唐凌云的爸爸,也会打牌,不过有节制,加上这十几年忙生意,一点闲时间也没有,只在过年时,一帮亲友聚在一起才会玩两把,输上几十上百,当个小书记就好久都不再玩!

唐凌云和弟弟唐凌风是彻底不会打牌,一张张牌分开来,没有不认识的,合起来就没有认识的,是个牌痴,小时候老妈不让,大了自己不想!

大伯唐永福,在家里排行老二,大唐永年十五岁,今年六十出头,是个身材不高的小老头,如果讲,唐凌云两兄弟是不会打牌是家里的怪胎,大伯这一枝,简直把祖上赌博的传统发扬光大了,大伯,两个堂哥,四个堂侄子,没一个不会打牌的,大伯还没桌子高时,爷爷打牌他就一边看,没结婚前,赌瘾就蛮大了,大堂哥打牌欠了一屁股债,结婚新盖成的房子被债主扒掉一半,妻离子散,一去外地十几年,很少回家,两个侄子靠大伯两老拉扯大的,爹不理娘不亲,与孤儿没啥分别,小堂哥也是根赌棍,干活利索得不得了,和人家一起给田地打农药,别人还没干完三分之一,他已经快手快脚的打完了,干活之余的时间,就是打牌,不过他继承了爷爷的真传,赢得多输得少,加上小堂嫂厉害,管得住他,倒没啥事!

听奶奶说的个笑话,还没包产到户前,大伯带了一百多块钱去下河乡买猪崽,结果一大清早就去了,一天一夜也没回来,家里急得要跳河,一大家子都出动了,顺着去下河乡的几条路沿途问,人家都没看到这么个人,大婶娘回到家,一屁股墩在地上,嚎天嚎地的哭,肯定是身上带了钱,路上被人打了闷棍,劫了财送了命,尸首也找不到了,天啦,命怎么这么苦呀!

结果到了中午,烧饭抱稻草,发现大伯在自家的草垛里睡着了,大喜过望,忙把他叫起来一问,说是去的半路上跑肚拉稀,钻路边一个厕所里,把个装钱的包放在门外,结果出来包不见了,到处找,没找着,怕大婶娘吵骂,不敢进家门,就缩在草垛里睡了一夜!

人找到了就好了,钱没了就没了,破财免灾吧,大婶娘尽管怀疑,但被吓怕了,还是信了大伯的话,怨了他两句就算了,结果这事过了两年,被人给捅了出来,大伯哪是什么跑肚拉稀,钻人家船上玩了一天一夜的牌,一百多块钱输了个精光才回去的,大婶娘再一打听,正是如此,一哭二闹三上吊,折腾了半个多月,闹得四邻不安,连带爷爷奶奶也跟着受了不少闲气,怨两个老的没管教好,把老头老太太气得够呛。

这几年,粮食的买不上价,人们不太愿种田,又一时之间找不其它的事可以进项,大把的时间闲下来,总得打发时间,农村有什么娱乐?都是打牌!

村头的一些人干脆就在自己家里开起了牌场,专门收桌子钱,经常是连绵十家二十家,一张张的牌桌从楼上摆到摆到楼下,屋里摆到屋外,打的看的,比开万人大会还热闹,中午晚上打自牌打得饿了,主家还管两顿简单的饭,连做饭的工夫都省了!

一天下来,输赢几十上百正常,赢者固然喜气洋洋,下回乘胜追击,输者也不气馁,下回一定要扳回本来,把输的赢回来,实在是有段时日当了老书记,便先歇口气,转转运再来!

还有一桩比打牌更烈的恶风,押宝!

押大赔大,押小赔小,掀开牌九,一翻两瞪眼,输赢极快,又没个定规,多下多赢,少下少输,凭自己高兴,不比牌局有定数,要是当庄家的话,一天大输大赢下来,几万块也输得,十几万也赢得,全看手气如何!

不过,这种纯粹的赌博,是受到派出所重点打击的,不敢象打牌一样堂而皇之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摆开,都是一干人约好时间地点,快来快去,往往半天一夜就换个地方,参加者都是口口相传的熟人,知根知底的!

大伯就是押宝押出事来的,刚去时,鸿运当头,押什么赢什么,大赢特赢,那会儿还有点怕,手里头有点节制,一把几十,最多不过一百,两场下来,倒让他赢了两三千块!

五岭有句乡谚,叫“越吃越馋,越闲越懒”,什么事只要上了瘾,胃口就只能是越来越大的,赢了几回钱,大伯尝到了甜头,越陷越深,不光把赢的几个钱全倒了回去,还把家里的存折悄悄偷出来取了个精光,没两天把五千多块输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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