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2)

反过来伺候他。他的一声压抑低吟都会得到兰沁禾的重视,她重视着慕良每一瞬的神情变化,从而调整自己的动作力度,保证他在每一刻都是快乐的,绝不会有半分的难受。

这份体贴入微不是对外的伪装,而是切实贯彻兰沁禾的一言一行,哪怕是在床上。

慕良深深地明白,娘娘是天底下第一温柔的女子,没有谁会在和兰沁禾接触过后不愿意留在她身边。

上天真是不公,他这个不阴不阳的阉人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让娘娘如此不幸遇上了自己这般的腌臜货。

慕良晕乎乎的,在女子躺在身侧、那股淡淡的香味传来后,他便紧张得哆嗦起来。

黑暗之中,兰沁禾发现了慕良的不对劲,她摩挲着去碰慕良的手,问道,“冷吗?”

慕良立马摇头,兰沁禾二话不说环住了慕良的腰,她将头抵在慕良的颈窝,似乎满足地喟叹了一声,片刻开口道,“前两日御前议事后,回去的路上殷姐姐跟我说‘慕公公的气血每次见每次亏,肾也不大好,底下那么多儿子都没一个给他补补’。”

她说完轻笑一声,“这一半都是我不好,是我贪欢强迫了你,日后我多收敛,再问殷姐姐给你开几副养气补肾的药来。”

慕良微微睁眼,他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脸。

长年累月的熬夜,他确实气血不足还肾亏,但是——“臣、臣不碍事的。”声音里半是委屈半是乞求,他又不是普通男子,再是肾亏也不影响房事。

兰沁禾抬起下巴亲了亲他的下颚,她明白慕良心里在想什么,“正是如此,更得克制。”

正是因为慕良不比寻常男子,所以使用的手段更加激烈,对身体的刺激也愈大。

慕良心中失落无比,他心心念念的宠幸落空了,下一次和娘娘同床而眠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北边不日就要开战,兰沁禾兼着兵部的差事,又身在内阁,十日里都不见得能来自己这儿一趟。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第二日慕良醒来,天不过寅时末,身旁的床榻却已经凉了。他撑着床起身,拉着床帐抖了抖,系在床帐上的金铃便摇晃着叮当作响,外面的门很快被推开,平喜顶着一张笑脸进来,“干爹,儿子给您请早了。”

他一边说一边去挂床帐,光线照入,慕良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他刚刚睡醒,脸上还有两分暖睡出来的红晕,整个人也还松松懒懒的没有清醒,开口第一句话问的是,“娘娘呢。”

“哦,听说前方出了点事儿,寅初的时候儿子来敲门,才敲了一声娘娘就出来了。”平喜捧着慕良的脚放到地上,给他穿鞋,“这会儿娘娘应该在兵部或是内阁。”

他接着去拿边上的衣裳伺候慕良穿,再打了水给他擦脸漱口。慕良困乏地闭着眼,伸着手让他动作,一边问,“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是直接递给兵部的急递,这会儿还不知道呢,不过一会儿咱们人的日报也该送过来了,最迟中午就清楚。”

平喜将他打理好,男人再次睁眼,细长的黑眸里又是冷然一片。

他袭着玄色的蟒袍,腰间束着玉带,苍白的面上一派淡淡的阴郁。

平喜跑去打开了门,由小太监们端着早饭送进来,摆了一桌。

慕良坐着,问道,“娘娘出门前吃过了吗?”

“事发突然,娘娘没顾上吃,一会儿应该会在公署里吃的。”

他这才动筷,那只修长如玉的手刚刚举起来,又停在了空中。慕良扫了一圈桌上的膳食,平喜见他没有下筷,迟疑地问,“怎么了干爹,不合胃口?”

“以后把白米粥换成黑米。”慕良如是说道。

黑米?平喜一愣,有点摸不着头脑。又不是宫里的娘娘们待产小产,喝黑米粥干嘛。

他心里疑惑,面上还是恭敬地应了。

……

慕良那边优哉游哉地用着早饭,兰沁禾所处的兵部却浸在了寒冬之中。

兵部尚书手里的急递已经被整个兵部翻来覆去看了百十遍了,所有人都站着,一点大气都不敢出,只有微妙的视线落在兰沁禾身上。

兰沁禾身为兵部侍郎兼内阁阁员,站在靠前的位置。兵部尚书叹完三声气后,最终还是把手里的急递拿给了兰沁禾。

“兰大人,当初纳兰珏是您举荐的,这份急递还是麻烦您去递交内阁吧。”

这不是个好差事,但是确如兵部尚书所言,主帅是她举荐的,这一场战事的一切胜败就都得她来背负,责无旁贷。

兰沁禾接下了,她低头行礼,“理当如此,下官这就去内阁,将这份急递交由阁老过目。”

她不得不亲手将自己的罪证送到政敌眼前。这份急递里的东西,是可以要了她性命的东西——

火烧连营,一把西北风,鞑靼将西朝二十万大军的粮草烧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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