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是自由，不是圈禁(20)

空洞洞的眼神无神地望着窗外的黑暗，让一惯对她冷硬的唐思寒看了也是一阵心酸和难受。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忽然，静默的佟紫眉慢慢开口了，“我一直在想，老天是不是在惩罚我？”

“什么？”唐思寒下意识地想到的就是佟紫眉大约在自责十年前她背叛了对她一往情深的自己而如今受到了上天的惩罚。

佟紫眉望着外面夜色如墨，眸光悠远黯淡，“只是，这些年来，我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养大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抬头仰望夜空上仅有的几颗星星，佟紫眉语调悲凉不已。

并不是自己预料中的答案，唐思寒盯着面色苍白的佟紫眉，顿觉无言以对。

佟紫眉伸手推开了窗户，夜风呼啸，冰冷刺骨，更衬得她的声音清冷空旷，“生他的时候，我的母亲刚过世，她是活活被我气死的，如果不是因为我走了她的老路，或许，她还能活得长一点……”

这一句却是让唐思寒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

还未回过神来，只听佟紫眉长长吁了口气后，幽幽道，“那时，我的爸爸还有属于他自己的一个家；他也很少来看我……后来他也去世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佟紫眉说起她的母亲的过去，以前一直以为佟紫眉的父亲早就过世了，只留佟紫眉母女俩相依为命而已；没想到母女俩竟然是差不多的命运——有了男人的孩子，却不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完整的家，只能母女或母子相伴。

佟紫眉兀自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说着旁人的事，

“所以，我从小就羡慕有爸爸的同学，没有爸爸的家是不完整的。我从小就是单亲家庭，至少我是能体会到这里面的滋味。我曾经发誓，一定找一个深爱的人结婚，给孩子一个完美的家；但是，我没有想到，我不仅没有如愿以偿，竟然让我的儿子和我一样的命运……因为难产，我和简简差点都死掉，所以，我格外小心地照顾他，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一直以来，我尽我最大的努力来满足他；可是，只有他要的爸爸这一样我给不了他……所以，我说，不怨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是老天要惩罚我。但是，为什么不让我代我的儿子来承受？他还那么小……”

不知道什么时候，佟紫眉已是泪流满面。

站在他身后的唐思寒的内心震动不已，无以言表的复杂满满地占据着他的心田。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子身世竟然是这样，竟然如此艰难地走过这么多年。是哪个混蛋如此的绝情无义，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要？

唐思寒忍住心中的悸动，困难地咽了口唾沫，哑声问道，“是司宁的孩子？”

佟紫眉身子一震，眸子闪过一丝慌乱后，随后摇摇头。

“那是那家姓田的留下来的孩子了？”他居然又耐着性子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一直都是卡在他喉咙间的一根刺，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梗在那里，难受地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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