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一之(两更合一更)(2/4)

王琏道:“如今章子厚都入玉堂了,我这把年纪与这狂生下辈都一起视草,实是拉不下颜面。”

元绛道:“如今多做多错,少做少错。兄在玉堂逍遥,如同登仙,我亦未尝不羡。”

王琏想到这里,当即道:“昔钱英公(钱惟演)曾言平生遗憾不得在黄纸上画押,我亦如是。”

元绛听王琏说得如此直白,几欲拂袖而去,但最后还是道:“如今两府七位相公,尚不曾缺位啊。”

王琏闻言仍是腆着老脸道:“如有阙,还请元公念一念我。”

见元绛不置可否。

王琏对一旁的儿子道:“这是犬子,如蒙元公不弃,请收为义子。”

王琏说完,他儿子立即拜下对元绛道:“父亲大人在上,请受我一拜。”

元绛闻言当即扶起道:“好说,王兄的事我放在心上便是。”

得了元绛言语,王琏万分欢喜方才在儿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离去了。

王琏走后,元绛的两个儿子元耆宁,元耆弼道:“爹爹,新制的袍服已是妥当了。”

元绛点点头,走到后堂。元绛的儿子已是在帮他物色,日后官拜宰相所着的袍服。

官服有祭服,朝服,公服之分,元绛看了几个样式都很满意,但仍是对儿子吩咐这里领口或是袖口改大一些或改小一些。

其子一面给元绛宽衣一面道:“王琏这般角色,早些外放便是了。”

元绛道:“朝堂上多一人便是一人助力。王琏虽老,但有用!”

旋即元绛告诫两个儿子道:“近来多事,你们二人多谨慎,切莫为我招惹不好的名声,要以李承之为戒。”

正在言语间,有人道:“相公,李承之拜访!”

元绛闻言大喜。

……

比起熙宁十年章越新任宰相时,门庭若市来拜贺的场面。

元丰元年来拜访的官员足足比去年少了五成之数。

不少过去争着抢着上门拜贺的官员,只是留了一张帖子表示意思到了即可。

官场中人消息最是灵通,现在的章越左面得罪了旧党,右面得罪了新党,正好夹在当中,左右不是人的状态中。

虽说相位暂且看来无忧,但大家都懂得避嫌的道理,因此都小心谨慎多了。

章越幕中几名幕僚也是一面烤火饮酒,一面说话。

苏辙则道:“当初若是章公再心狠一些,早罢去李承之,熊本二人,也不会如此窘迫。”

陈瓘饮了一碗酒道:“熊本,李承之都是干才,若是没有名头而罢去,朝野上下则是人心惶惶。”

蔡京笑呵呵地道:“是啊,章公乃仁义之人。‘

苏辙道:“仁义也当分轻重,就如同拔脓一般,若脓毒拔之,却又拔不尽,如同未拔,后患留之无穷。”

“除恶务尽,否则与不除何异!”

陈瓘则皱眉道:“若之前真罢了李承之,熊本,章公又与吕六何异。”

“吕六当初玩弄手段,自任参政后,不合于自己的人尽数罢之,如今沦个充延洲的下场。”

“章公又岂可效吕六所为。”

蔡京问道:“莹中有什么高见?”

陈瓘道:“我以为此番太操切了,改役法得罪了新党,旧党也不支持,而攻熙河则开罪了旧党,而陛下的意思也是在横山用力,这导致天下人都不理解章公的主张。”

苏辙则道:“我觉得役法改得妥当,司马君实主张恢复差役法,但却不知差役法之害不逊于如今的募役法。”

蔡京,陈瓘都是赞同。

蔡京道:“一个是过,一个是不及。”

苏辙道:“其实沈存中所言的差役雇役并行之法,才是真正的救世之法,可惜天下大多数人不是反新法,便持新法,不能得其中。”

蔡京笑了笑却心道,沈括被罢了三司使以后,章公更倒是倚重我,其实罢了真好。

蔡京作为中书户房检正,平日与司农寺的蔡确,熊本,三司使李承之打的交道颇多。尽管蔡京是章越心腹,但两个衙门的官员都不讨厌蔡京。

待陈瓘言:”当今之世唯有取消朋党,不偏不倚治理国家,方是解救天下的唯一办法。”

蔡京听了陈瓘之言,不由在心底嗤之以鼻,还给对方定下了一个幼稚的评价。

章越站在屏风将苏辙几人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苏辙还是如此刚猛,章越想起另一个时空历史上,元祐之际苏辙连续两疏弹劾吕惠卿罢其官职。

苏轼也补了一刀。当时身为翰林学士的苏轼起草贬吕惠卿的诏书时,将吕惠卿及新党人士都痛骂了一番,然后与人言道‘三十年作刽子,今日方剐得一个有肉汉’。

后来喜欢写诗的乾隆还作了一首诗评价此事。

凤池砚合玉堂用,草制谁能公且平。

苏轼宁非正人者,鄙他刽子自称名。

苏轼生平唯一弹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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