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各生欢喜（1/2）
外婆顿了顿，继续说道：“说实在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不给你这个权力。我原本想，等到你能自立的那天，我就把这张纸条销毁。因为，雪，我恨你父亲。如果不是他，你的妈妈，怎么会躺在一张破木板上含恨而终？如果不是他，你和皓皓怎么会骨肉分离？可是，雪，我不能耽误你，你有更好的前程，你的天分和前程，不能因为外婆的自私而断送。”
寒雪看着纸条上面那些清晰得就像昨天的字迹，泪如雨下。
“婆婆，如果你不高兴，我不去。”
外婆怜爱得抹去她脸颊的泪水：“你以为外婆不知道，这些年，你对他，始终念念不忘。”
她拿起寒雪脖子上的雪花吊坠：“从离开到现在，你一刻都没摘下。不管你妈在世时多么在意和生气，你都要戴着它。唉，回过头想想，你们父女之间，始终是天，不成全却想扼杀，怎么可能呀。人活一辈子，可不仅仅只为了自己那口气，也要为身边人考虑。你妈妈要是早早明白这个道理，当时忍下了，不离婚，或者离婚不离家，你又怎会落至此。我要是不这么怀有执念，让你们父女俩早早团聚，又怎会让你受苦这些年。人啊，对或错，都是一念之间。”
她老了，不争了。
寒雪抱住外婆，心如割。
外婆也揽住她：“对不起，孩子，是外婆误了你，”
寒雪哭着摇头：“我不去，婆婆，我不要离开你。”
老人亦垂泪：“傻孩子，婆婆是要入土的人了，还能陪你几年？听婆婆说，给你爸爸写封信，让他来接你。你想想，那里是帝都，全世界最能干的人，最好的机会，都集中在那里；还有皓皓，你的亲弟弟，也正等着你，多好的事。而且，我们又不是从此不能见面，以后，你要实在想婆婆，寒暑假的时候，带皓皓过来瞧瞧我就是。”
寒雪心想，如果真的能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想念爸爸，更想念弟弟。10年的刻骨相，早已冲淡了对父亲的怨念。但她不能把外婆一个人留在这里。婆婆已失去一切，相依为命的女儿，一双，生存下去的能力，如果再失去她，寒雪能想象到，于这个年迈的女人而言，那会是怎样的绝望。再者，虽然中间有朱忆北，但不能再赚钱、不能再干活的外婆，朱贵平岂能容她？
她一定得带走外婆。
寒雪给父亲写信，委婉告知他这些年的生活，以及外婆为她所做的一切。
“爸爸，我能拜托您一件事么，我想和外婆一起去帝都，她也非常想念皓皓，想念您，前几天还跟我念叨您的好了。爸爸，如果您答应，我一定好好听您的话，听阿的话，好好念书，将来好好工作，赚钱，孝敬您和阿。”
信寄出去后，杳无音讯。寒雪以为中途出了什么差错，便又寄了一封，这一次，回信倒是很快，却只有寥寥几语。
“雪，我已知悉。请于8月19日早上9点，在你们东城宾馆三楼茶座一聚。父：传奇。”
寒雪欣喜若狂，抱着外婆又哭又笑，以为所有命运都将被纠正重来，从此康庄大道，骨肉团圆。
直到看到那封回信，即便是打印机打印出的几个字，她都如获至宝，寒雪这才发现，她如此想念她的父亲，那个一只手就能把她高高举起，曾赠她静好岁月的男人；她甚至，连当年那个唤她的小女孩，都有些模糊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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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地收拾，悄悄地准备，瞒着朱贵平。但不小心被朱忆北看到。
“，你又要去学校了吗？”
他舍不得。
寒雪又何尝愿意丢下他。她把自己所有的文具和奖杯都送给他：“北北，听你爸爸的话，好好读书，等稳定后，再来把你接出去，好吗？还有，不要把要去上学的事告诉你爸爸，好吗？”
6岁的朱忆北，似懂非懂，但比起爸爸，他更愿意听的话，这个总给他买糖吃，晚上带他睡觉的。
临出发的前晚，寒雪整宿没睡，一大早就出发。自始自终，她都没有告诉朱贵平，她想等她和外婆到了帝都后，再给这个继父写信，如果父亲那边经济条件允许，她甚至想给朱贵平留一笔钱。
不管怎样，如果当不是他的收留，寒雪三人，只怕早已死异乡。这些年，即便冷漠，但他始终隐忍，没开口赶她们走。
这于这个懦弱、自私、酗酒的男人来说，已属非常难得。
她用简易轮椅推着外婆出门，夏日清晨的芬芳，让她神一振。
她特意给外婆和自己，换上新衣裳。
碰到外婆以前卖菜的主顾，跟她们招呼：“四嫂，你这是要出远门吗？”
外婆回道：“送孙女出远门。”
寒雪小声纠正：“婆婆，是我们一起过去。”
老人但笑不语。那封简短的回信，寒雪不知，曲江烟活了70年，岂会不知：那字里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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