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O九章:初到南方(1/2)

时隔数年,寒雪依然还记得,第一次踏进朱家时的每一幕景象。

一帧帧画面,灰白调。

下火车后,她们又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长途汽车。一上,到是南方冬日里萧索的稻田,潺潺而的溪湖面,还有偶尔的袅袅炊烟。

和辽阔的东北平原不同,南方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纤细和起伏。

到达朱家的时候,已近晚饭时分。母亲的同学,也是母亲再嫁的媒人,正在院子门口等着她们。见她们到来,她便一手接过母亲的行李,一手牵着寒雪细细打量:“如玉,这就是小雪吧,没想到真人比照片还好看。”

母亲笑笑,脚步却停住:“燕子,我有些紧张。”

被母亲称作燕子的女人放开寒雪的手,改而挽住母亲的胳膊,往他们的职工宿舍走去:“别害怕,老朱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人品真的没得说。他老婆死得早,两个孩子一直没人照顾,知道你愿意来这个家,老朱不知多开心,不光把家里收拾了一遍又一遍,一向吝啬的他,今天还见人就发烟呢。”

母亲但笑笑,不语,只是握着寒雪的手,却益发用力,并微微颤抖。

朱家住一楼。过去那种职工宿舍的,类似筒子楼,厨房就在走道上。临近饭点,空气中到是煤球燃烧的味道,混合着各种各样的菜香,辣味,扑鼻而来。

朱家一家三口,齐齐整整地站在门口,迎接着这群陌生的,远道而来的人。

谁也不知今后交集。

彼时,彼此之间,只是互相打量着,揣测着。

除了朱贵平腼腆的,好像哭一样的生涩笑容,他的两个孩子,看起来都比寒雪年纪大,却都麻木着一张脸,没有表地看着寒雪仨。

直到对面楼上传来一阵喧哗声。

“朱武,看你媳,这就是你的小媳了吧。”

朱家两个孩子中的男孩闻言便冲那边恶狠狠道:“你们再胡说,看我等下怎么弄死你们。”

原来他就叫朱武,母亲在车上反复教她练习的,陌生的,只存在模糊想象中的哥哥。

寒雪巡着他的目光朝对面二楼平台看过去,黑压压的围着一群男孩,正好奇而嬉笑地打量着她,打量着朱家。

还有,竟然——寒雪抬头的瞬间,看到一群归巢的鸽子,悠远的鸽哨,像一曲清歌。

这样的地方,还有这样美丽自由的生命。

寒雪痴痴看着它们的翅膀,突然无限羡慕:如果她也有,是不是可以飞去任何地方,比如,遥远的,再也回不去的北方。

母亲卸下行李,系上围裙,从一直呆愣的朱贵平手里拿过锅铲:“还是我来吧。”

她麻利地为这个新家准备第一顿晚餐,像一个真正的女主人一样,试图把这个家重新粘合起来。

但也许,母亲用力过猛。当她把新买的衣服当作见面礼给朱家两个孩子时,朱武是男孩,心大,也没说什么,只是把衣服往凳子上一扔;而朱文,这个比寒雪仅大三岁的女孩,竟然拿出一把剪,当着母亲和所有人的面,三两下就把衣服剪成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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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狐狸就算了,还想把别人带成狐狸吗?我们这里是南方,不穿你们北方那俗气得要死的花夹袄。”

朱贵平生气,抬手打女儿,却被母亲拦住:“算了,她还只是个孩子。”

母亲把地上的破碎一块块捡起,平静地对朱文说:“文文,我不是北方人,你外婆是江浙人,我也在江浙出生和长大,只是后来外婆和已经去世的外公下乡到了东北,才在那里安了家。还有,这夹袄的颜是了点,但都是用平原最好的棉花做的,保暖又贴身。还有,你下次其实不要那么冲动剪掉,起码先穿了试试,再决定要不要。”

朱文冷哼一声:“显摆什么呀,显摆你经历丰富是吗?可是,不管你到过哪里,到了我们朱家,就得服从朱家的规矩,管你江浙还是什么东北。“

母亲依旧心平气和:“没问题,只是麻烦文文告诉我,朱家都有哪些规矩。”

朱文大概没想到这个后母这么沉得住气。她本来和哥哥商量,要给新来的三个女人下马威。自从得知朱贵平即将二婚,对方还是一个离过婚、拖家带口的女人后,邻居不止一次跟她说:“蝎子的尾巴,后娘的心。文文啊,以后你和你哥哥,怕是有苦吃啰。”

眼下,见这个新来的后娘和颜悦,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朱文知道自己到厉害角。她狠狠瞪了寒雪三人一眼:“朱家的规矩,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罢,她扬长而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寒雪母女。母亲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沉默转身;而寒雪,则很快就领略到了什么是朱家的规矩。

来乍到的第一个晚上,寒雪还纳闷这么小的一居室,怎能睡下六个人,而且只有卧室里一张。头贴着的,是燕子阿用陈旧的红纸剪的双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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