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祸事(1/3)

饭后,白玘仍旧厚着脸皮不肯走,说有知心话想和昭凌妹妹多聊几句,便跟着来到偏厅。两人进了屋子,白玘解下腰间的羊脂玉佩,把玩几下,看着它说:“我记得昭凌妹妹是七岁入宫。我七岁及韶,父皇赐了这枚玉佩,戴到今年已有十一年,确实是块好玉,比当年更加白润剔透。”接着他忽然伸手把玉佩递到陆昭凌面前,“我准备的仓促,今日把这块玉佩作为昭凌妹妹的生辰礼,也算能尽一份心意吧。”

白玘的一双眼睛不像白珩一般温顺和善,而是本就狭长,此时笑盈盈的,颇有媚眼如丝的意味。

陆昭凌很早便见过这位二皇子,与宫中其他人冷淡的态度不同,白玘头一次见到她,便亲切热络地喊着“昭凌妹妹”,还时常主动来找她聊天玩耍。只是后来年纪大了些,作为二皇子的课业和事务都繁忙许多,陆昭凌便不大见到他了。

虽然一直对二皇子的友善心存感激,但在陆昭凌心中,两人的交情并不算深厚,这份突如其来的生辰礼显得过于贵重,她不愿意总是平白无故地接受二皇子的好意。

“……不用了。”陆昭凌摇摇头,没有接这块玉佩。

白玘却不由分说地把玉佩塞到她手中深深一握,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始终都带着爱怜的笑意:“就算当作今日这顿晚膳的谢礼也好,你就收下吧。昭凌妹妹,这深宫里,并不尽是冷眼薄情之人。”

陆昭凌被白玘覆住的右手感到一片温热,她看着眼前人一双没有丝毫敌意的清澈的眼睛,想起自己远在故乡的长兄。这感觉可靠又温暖,甚至勾起她心里始终不太在意的委屈与酸楚。

她恍了恍神,有些怔怔地握住了玉佩:“谢谢你。”

玉佩上也带着来自白玘身体上温吞吞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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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琅寰殿的白玘匆匆赶回了自己的康宁宫,来到寝殿后,他斥退身边的下人,独自坐在一张八仙椅上,轻吹了一声口哨,屋内的房梁上便悄无声息地跃下一条黑影。黑影伏首跪在地上,并不抬头直视地位尊贵的二皇子。

“同光公主近日行为有异,你去盯着,明晚将她整日的行踪禀报给我。”白玘对黑影吩咐道。

“是。”黑影张口,嗓音沙哑幽远,不似人声。

白玘挥了挥手,黑影伏着身子后退几步,一起身便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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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牛叔家中有事,父子三个都外出去了,陆昭凌便和白珩、李珠儿一同在街上溜达着找了间铺子吃早点。铺子的老板娘是个热情的大婶儿,给白珩的碗里多加了足足半勺云吞。

吃完了一碗云吞,李珠儿嚷嚷着不够,眼珠子一转,看到有卖米酒小圆子的,便说要吃,陆昭凌以“小姑娘不许沾酒”为由拦着她,眼看根本拦不住,连白珩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由着她买了一碗。

“你喝过酒么?”陆昭凌问李珠儿。

“唔……喝过!”李珠儿一脸心虚地回答道。

“不许多吃,尝两口就行了,剩下的我替你吃了。”陆昭凌命令道。

“凭什么!你不也是小姑娘?”李珠儿不服气道,并抓紧舀了一颗小圆子塞进嘴里。

“我从小喝烈酒长大的。”陆昭凌底气十足,盯着李珠儿吃了两口,便伸出手,要李珠儿交出小圆子。

“这酒一点味道也没有,喝不醉人的嘛。”李珠儿还想负隅顽抗。

“一会儿就有你受的。米酒后劲儿很大,乍一尝香醇可口,一点儿也不辣,不知不觉就把人醉的七荤八素的。快拿来,不许吃了!”陆昭凌凶道。

李珠儿一脸委屈又不情愿地不肯交出小圆子,白珩到是被陆昭凌凶恶的表情逗笑了,他向李珠儿哄道:“你要是喜欢,可以常常买来吃,但每次都只许少吃些,这样可好?今天剩下的我先替你吃了,若我觉得真不醉人,下次你就能多吃些。”

李珠儿听了这话,觉得还是白珩讲道理,便心满意足地把小圆子托付给了白珩。

陆昭凌在一旁看着乖乖听话的李珠儿,对白珩哄孩子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过了半晌,李珠儿还是顶不住米酒的威力,脸颊泛红,整个人变得醉醺醺的。陆昭凌只好把她先送回将军府。

这日余下的时间,便只有陆昭凌和白珩二人。或许是因为昨晚意外接待了二皇子,陆昭凌对安平国皇宫中的情势产生了些许好奇。

安平国皇帝已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但却迟迟没有立下太子。据陆昭凌所知,大皇子白瑜今年二十七了,二皇子白玘却只有十八,三皇子白珩刚满十六,下面还有几个年纪更小的,一共八位皇子,其余便全是公主。在深宫里住了这几年,总有些风闻,安平国皇帝最喜爱二皇子和三皇子。二皇子白玘仪表堂堂,饱读诗书,勤奋好学,又精于骑射,从小便养在皇后身前,生母娴妃也贤德端庄。而三皇子白珩母妃早逝,他本人也时常称病,不愿出门,传闻性格冷淡孤僻,宫中许多人都不知皇帝为何钟爱于他。

她打量着身旁的白珩,觉得他完全不同于传言中那位孤僻的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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