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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脸,见薛浩普已经走到她跟前,“我一起跟随着皇后进去,诸位大人放心便是。”

内阁的几位辅政大臣脸色已经吓得煞白,听了他这么一说犹豫了片刻。她没有耐心,索性趁着时机一挣脱,朝里面奔去。

他胸口被捆上了厚厚的绷带,袒露的上身几乎全部被包裹起来。她一时手忙脚乱,手想碰却又不敢触碰上去,只顾问:“是哪受了伤?”

薛浩普并没有紧跟着他,只是立在屋中,答道,“心口。”

她紧紧抿着嘴唇,一张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印在寝殿四面的金黄里,几乎像是一片透明。

有时候,再深的怨恨在生死面前,都是一片淡漠如烟的曾经,若如他人都不在了,还能去恨谁?

何况,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明白,她要等他来说,等他亲自告诉她。

她难以自制,顺势半跪半坐到榻旁的毯子上,像是一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挣扎尽,再也动弹不得。

“皇上伤势严重,此时情况紧急,还请皇后娘娘示下。”薛浩普的声音压得极低,她几乎不能相信地转过去看他。

他在跟她说,“示下”?!他不是抓她来尧舜殿问罪的么?她的心像是落在了冰窟里,一下子慌乱异常。只顾去看病榻上的薛骁,大约是近日整日繁忙的政务,他的下巴上已经生出了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憔悴地像是一片落叶。

“皇后娘娘!”薛浩普急切地提醒道,“请娘娘示下!”

她的心扑腾腾跳的厉害,好半天才定下神来,声音清冷如秋日清晨的薄霜一般,微弱而清晰,“封锁九门,大臣们且先在安乐宫歇息,消息不能传出去。”

他应道“是。”

“长公主府可有消息?”她突然问道。

他一愣,面色沉郁地,“昨天夜里,禁封的侍卫有被杀害。”

永安公主果然已经耐不住了,她颔首,“派兵下去,封锁长公主府,严禁!”

他面有难色,“娘娘,此时王畿不宜再向外派兵。”

她明白,一旦有所不慎,大薛宫势必会遭到异心之人*宫。形势严峻,此番刺客之事,她心底直觉便是永安公主所指。薛骁,长公主。心底有万千种纠结,她深吸了口气,沉沉道,“知道了。替我传苏洛仪大人进宫。”

“是!”

她静静看了看榻上的薛骁,突然转头轻轻道,“谢谢你。”

也许此刻,她唯一还能感激的,便是他没有与那些惶恐不安的大臣们一样,急切地将责任归咎在她的身上,反倒是还能相信她,帮助她。

薛浩普已经退至门边,因是与大臣们说是一起进来看着她,不便此刻就出去。他只远远立在门后,闻言一愣,朝她看了看。她嘴角有一丝轻浅的笑意,转眼淡去不见,仿似刚才什么也没有说过一般。他心里还是起了一阵的悸动,像是惶恐,又像是欣喜。

他神色严肃,只忙忙跟她解释道,“晋安王与臣一起在重华门外等候,九门被下令封锁,臣与晋安王也奈何不得。”

她一惊,“晋安王?!”

“臣若能进宫,晋安王便也能进来。只得作势回去,待天明时掩了耳目才能进来。”他有些急切地,“宫门禁封,娘娘急招微臣,可是遇上了难处。”

“皇上遇刺,一夜未醒。”她简言道。他微微一怔,随即低首道,“请娘娘示下。”

“我需要广陵府的骑兵。”她笃定地看他,“两日间要到,禁封长公主府。”

他低眉顺眼,仿似毫不意外,也如她意料之中地一口应了声,“微臣这就去办。”

她只觉得一口气松了松,稍微舒展的眉头又紧凑了起来。太医已经进进出出许多次,只顾着磕头道死罪,她的心反反复复地沉沉浮浮,唯一的念想便是他还能醒过来。

如若不醒,她去恨谁?

他的手指上有薄薄的茧子,是平日里练习射箭留下的。她握着他的手一直的摩挲着,只觉得心下茫然一片,这个男人,难道就要这样离她远去了么?

屋中的滴漏发出一声清脆的响铃声,短暂而又清晰,已经是四更了,他昏迷已经接近两日。宫中到处是肃穆的气氛,宫墙外还有着她无法预知的一切,也许最坏的时候就在眼前,就在一墙之隔的宫外。她只觉得无能为力,因为他,因为他的大薛。

“子墨。”她轻轻唤道,她许久没有这样称呼过他,只觉得喉头像是被拧了一根丝绳一般,无法将声音顺利地发出来,沙哑而干涩,“子墨。”

他不再像从前那样睁着一双带笑的眼睛看她了,也不会笑意盈盈地唤她“烟儿”。她心中有些涩苦,东宫的那些日子像是唯一的精神支柱,支撑着她走过后宫寂寥的时光,支撑着她在他榻前的分分秒秒。

宫廷争斗,波诡云谲,她突然觉得再也没有从前那般诧异与惊恐了。有的事见的多了,经历的多了,即使生死就在眼前,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殿外隐约有噪杂声传进来,她皱皱眉走出去,“不是说过要将宫中的朝臣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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