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回:抉择

当年元祖打天下时身受重伤,经御医诊断皇上中了蚀骨蛊术。听闻南方珈氏一族精通蛊术,抱着一线生机皇室重金请来族长为其诊治。历经七七四十九日皇上伤情痊愈,特赐珈氏族长世袭侯之位。元祖、太宗两代皇帝的宠妃均出自珈氏一族,导致珈氏外戚权倾一时。直到先皇继位后才有意疏远并削减他们的势力。/r  星宿阁内灯火通明,双方对弈正是吃紧之时。/r  “传闻珈氏一族的血液堪比千年灵芝,有起死回生之功效。”齐公公试探道,“国师见多识广,不知这传闻是否属实?”/r  国师捋着胡须道:“传闻毕竟是传闻,老夫从未亲自验证过。”/r  齐公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挪动一枚黑色棋子,顷刻间棋盘风云变化,白色棋子岌岌可危。“许姑娘的身份对外是西域使者,实则与珈氏一族……”齐公公留心窥察国师的脸色,见国师眉头轻蹙表情肃穆,立刻调转话锋,“自从她来到此地,后宫风波不断,放任下去恐要再生事端!”/r  国师摇头不语,专心在棋盘之上——不过三个回合,白子突出重围,扭转乾坤。他扬起手中拂尘淡道:“尚未有证据证实她与珈氏一族有关,不过是个有口无心的女娃。齐公公莫要赶尽杀绝!”齐公公身子微怔,忙点头应和。/r  这日冬梅从外面回到焕和殿,叹息摇头欲语还休一脸为难的样子。/r  婉美人问道:“你这是怎么了?”/r  “美人有所不知。宫中传出很多对美人不敬的闲言碎语,这不,回来的路上刚刚同一个闲话的宫女吵了一架。”/r  此话刚出羞得婉美人低头不语。闲言碎语?难道指的不会是盏欢殿偏殿里发生的事情吧!/r  “主子的事情还由得做奴婢的三道四,目无尊卑。要是查到是谁背后嚼舌头,我冬梅绝不轻饶了他们!”/r  婉美人赶忙拦住冬梅不要让她惹出事端,内心也不免有些慌乱。细想起来那夜也有些奇怪:先前听盏欢殿附近的梅花开的甚好,那晚本想借着雪天赏梅散散心,没想到会在梅园里遇见皇上。许洁怎会突然出现,难不成一切早有人安排?目的何在?/r  “冬梅,去请许洁过来!”/r  该来的逃不掉,许洁硬着头皮踏进焕和殿,恭敬行礼后声道:“那日我无意冒犯婉美人。”/r  婉美人没有丝毫不悦的神情,寓意深长道:“有人请君入瓮,那夜非我即她,目的就是引你来到盏欢殿目睹一切。此人胆大心细,恐怕非你我所能抗衡的人。”没想到李鸢看得如此透彻,许洁竟有些敬佩之意。李鸢猜得没错,即使那夜来的不是她,也会有宫女出现在附近;撞入喝过掺了鹿血药酒的皇上怀中,好戏一触即发!/r  许洁喃喃自语:“何苦处心积虑到如此地步?”/r  李鸢没有接话反而起加封一事:“年夜皇上会册封你为美人,从此你我便是姐妹,我知道陈嫣投毒一事与你并无干系。”话已至此,许洁明白她有意与自己化干戈,共生共存。接下来的一段话更像是劝慰,告诫许洁,“过去已然过去。这宫里不缺的永远是女人,女人多了是非也就接踵而来;宫里容得下阴谋猜忌,却容不得自以为是的善良。”/r  厅堂静默无比,李鸢等待许洁的回应,而许洁之前摇摆不定的态度荡然无存。/r  “导演这场戏的人吃定了我的性格,我不得不承认离开才是最好的结局。从此任凭他与何人卿卿我我,恩爱有加,与我全无干系。”/r  李鸢有些惊愕,随即安抚道:“妹妹莫要负气,岂不是正中他人下怀?!”/r  “不,相反我要感激他\/她才是!”许洁望向窗外的蓝天,“湛蓝如洗的日子不该是如此栖栖不安。”/r  “妹妹性情中人,来去无牵无挂是吾等羡慕不来的洒脱。”许洁勉强欢颜,这离开掺杂诸多无助无奈。李鸢目光闪烁,又叹道,“孩儿离世之痛如万箭锥心般,让我夜夜哀鸣难以平复。可是我必须警告自己,要尽快振作起来,”李鸢语气微凉无奈,“因为我知道远嫁的意义大于个人的哀怨,即使不能盛宠也万万不能被皇上厌弃。待燕国危机之时,我有话的机会与分量!离开,那是不敢,不能做的梦。”/r  许洁定定地看着她,抱以怜惜却又佩服的神情:“人固有一死,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生亦如此。一世为人,有人生来肩负重任,有人隐居山林悠然自得。你的城府与胸怀我自叹不如,你所受的苦日后必有回报。”话音刚落,殿外宫人高声通禀:“皇上驾到!”/r  皇冠玄衣,依然俊美入骨的梵黎夕高高在上:“你在这里正好,商讨一下年夜的加封一事……”/r  许洁禁不住干笑两声,笑声突兀清冽打断了梵黎夕的话:“请皇上准许民女出宫!”大殿倏然寂静,众人面面相觑,这位主这是要作上天啊!/r  “不要在这里胡闹!”梵黎夕声音低沉骇人。/r  “请皇上,准民女,出宫!”她去意已决,宁愿过着独处守心的淡然时光。/r  三天三夜绝食抗议,许洁终于如愿以偿离开皇宫。心愿达成时为何心若浮萍,茫茫然空荡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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