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青年之死(2/3)

比李长安的手机强得多,但光照所及,仍旧只能瞧见黄色的岩土,瞧不见滑坡的边界,真如道士先前开的玩笑半边山都塌了。

见此情形。

一股子难言的沉默在考古队中蔓延,其中一名女队友更是软倒在地,嚎啕大哭。

这边,两个差点被活埋的倒霉蛋面面相觑。

“她这是?”

邵教授的手电无言垂下来,回身搀扶起女队员。

欲言又止。

最后语气低沉。

“我们上车再说。”

…………

考古伍规模很小,成员仅有邵教授与他的五个学生。

三男两女。

先前在雨中嚎啕大哭的女生叫马春花;现在正在小声安慰她的女生叫萧疏;旁边默默作陪,瘦瘦高高的男生叫易宝华;驾驶位上戴着眼镜儿的男生叫曾广文,而最后一个队员……

面包车的后座都被拆去,腾出的大部分空间被一副自制担架占据,担架上正躺着一个年轻人。

他五官清秀,带着书卷气,但此时却双目紧闭,面色惨白,腹部裹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上浸出嫣红的血。

“我的学生,向岱安,这孩子很聪明,也很勤快……”

短短几句,邵教授的声音就已经哽咽。

李长安记得在考古队资料里的照片上,邵教授虽已五十几许,头已谢顶,但脸庞圆润,身板健硕。

可现在,他却脸颊凹陷,看来憔悴而又佝偻。

“今天干活的时候出了意外。”

他摆了摆手,没能再说下去,但后续的事也不难猜出来。

他们拆掉了后车座,准备好了担架,就要冒雨连夜把年轻人送去镇上医院抢救,可是滑坡却冲毁了山路……

“操蛋!”

王忠民低低骂了一声,脸上劫后余生的喜悦也荡然无存。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盒,挑出根还能点燃的,旁边曾广文递过来一个打火机,问他匀上一根。

王忠民便把烟收起来,从上衣兜里掏出那包软中华,挨个散烟。

到了邵教授,他先是作势拒绝,可转手又接了过去,娴熟的点燃,但只抽了一口。

“咳,咳,咳。”

便是一通撕心裂肺的咳嗽。

身边学生关切问候,他只是说“没事”,扭头看着车外茫茫大雨。

许久。

摁灭了手里香烟。

“回去吧。”

…………

大约有一个多小时。

车子抵达了山村。

夜雨茫茫,山里也没灯光,瞧不清村子模样。

李长安只是跟着邵教授他们钻进了一条巷子。

巷子狭窄而又冗长,两侧尽是生满苔藓的残旧石墙,偶尔见着一扇门户,手电筒照进去,阴暗无人,年久失修。

没有人声,没有犬吠,更没有家禽牲畜的动静,这座村子好像是死的。

在死去的村子里,沉默的一行人抬着即将死去的青年,通过逼仄曲折的甬道,步入茫茫更幽深处。

这感觉糟糕透了。

但还好。

没多久,一行人到了一个大院门前。

大门修得很气派,飞檐画栋,王忠民小声介绍,这是村子的祠堂,保存相对完好,考古队暂时在这里落脚。

一行人进了大门,穿过过厅。

里面宽广。

院里设有戏台,左侧厢房十分破败,停了许多棺材,有几副盖子半开着,钻出几丛杂草;右侧厢房和享堂则保存完好。

众人进了享堂,村子没有通电,只能点燃煤油灯。

亮光散开,映出堂上密密麻麻的神牌。

青年就被安置在神牌前,风呜咽吹进来,灯光湿冷凄惨,但谁也没离开的意思,都在等着一个心知肚明的结果。

李长安要来了医疗箱,婉拒了他人的帮助,只是又要了面镜子,处理起被雨水泡得发白的伤口。

这当头,曾广文与萧疏却起了争执。

……

“要是我们快一点,就不会被堵在山里。”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开车慢了?!”

“我没这么说。”

“你话里就是这意思!”

“好,对!就是这意思!你车开得不慢吗?半个小时的路,你一个多小时都开不完。”

“我是为了安全。”

“安全?这是在救命!你就是胆子小,你就是害怕!”

“我是怕,那种山路,下这么大的雨,天又黑!哪个不怕?人家马春花不怕,是因为她是向岱安的女朋友,你呢?”

“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你怕是不止想当朋友吧。”

易宝华听不下去了。

“眼镜儿,你胡说什么呢?”

“难道我说错了?老易,你也别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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