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96.直觉(2/3)

,攀爬的样子。

“只是这逾墙之事,再不可有。”

赵提举摇了摇头。

李果在屋顶吹凉风,等到深夜,邻居们散去,王鲸和他的仆人们也没见折回。冻得快僵直的李果这才滑下桓墙,翻进自家厨房,走入厅室,惊诧发现娘正坐在厅中等他,手里还捏着枝柳条。

从小到大,李果没少被邻居领着娃过来投诉,李果也没少挨打。但是这孩子,淘气胆大,难以管教。

“这谁的衣服。”

果娘说时一柳条抽过,李果跳脚,躲避。

“启谟的。”

李果急忙将外衣脱下,露出一身单薄的秋装。

“娘说过多少遍,不许翻墙,大人的话总是不听!”

啪啪啪啪,柳条像雨点般打在李果身上,李果被打得缩在椅子后头。

“娘,别打别打。”

李果一把鼻涕一把泪,他虽然调皮,却是极怕疼,平素也畏惧娘亲的责打。

“就是不提翻墙,你今日将人推海里,要是弄出人命?你拿什么抵!”

啪啪啪啪,柳条掠打,有几下椅子帮着遮挡,又几下落在李果身上,李果哎呀惨叫,被打得抱头鼠窜。

“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李果疼得痛哭,用手臂抵挡,他虽然觉得委屈,但果娘打他,他也不敢逃走。

柳条这种东西,就图个皮肉疼痛,不伤筋骨,被抽一下,要疼得跳脚。

“你明日就去长宜街帮人端茶送水,娘嘱咐阿黄,让他带你过去。”

阿黄,是隔壁邻居,比李果大两岁,在长宜街留家酒馆帮忙。

果娘丢掉柳枝,用力揉着额头穴位。她终日忙碌,辛苦劳作想拉扯大李果,然而这孩子总是惹是生非。

城东王家可不是衙外街这些邻居,不是平头百姓,而这个王鲸,又是个小霸王。平日不去招惹,就也罢了,竟然将人推海里,还割伤他的脸颊。

李果缩在角落里,卷起衣袖,裤筒,查看伤痕,抽抽搭搭。他虽然是穷人家孩子,可果娘也宠着他,没这么凶狠打过。

“我不要去,呜呜。”

抹着眼泪,十分委屈。

“你爹十一岁的时候,就跟鱼贩去贩鱼挣钱,你也大了,不能再这么不懂事,还到处惹事。”

果娘听到屋内果妹的哭声,无奈叹气。

“听娘的话,往后别再去海港。”

今日王鲸那帮仆人,一幅要打要杀的模样,也委实吓人。

“也不许去翻墙爬人家屋檐。”

果娘拿起椅子上搁放的一件精美外套,细致将它折叠。

屋内,果妹哭着爬下床,走到厅里,张臂喊着:“娘。”

果娘过去抱她,揽在怀里安慰。

“家里还指望着你长大出息,让娘有个盼头。”

果娘说着,扯袖抹泪。

邻里常夸果娘会生,生了这么两个漂亮的孩子。

换上新裤子,新头须,李果从衣笥里取出一件白色短衣。

更换妥当,李果去厨房照水缸,沾沾自喜,李家祖传爱美。

这两年,李果勤勤恳恳在包子铺干活,再兼之年纪小,工钱不少,还会读写,俨然是衙外街贫户们心中的别人家孩子。

这种转变,悄无声息发生。

以至有时,李果去集市跟吴臭头买肉,吴臭头还要多切点给他——每每这时,吴臭头的老婆会偷偷拧吴臭头手臂。

其实倒不是吴臭头对果娘还有什么非份念想,只因他生的都是女儿,一个儿子也没有,见李果白白净净,又聪慧勤快,他心里喜爱。

渐渐“果贼儿”这诨号消匿,唯有启谟偶尔还这么唤他。赵启谟会用土语念这三个字,带着京城的口音,于是这称呼,从启谟口中念出,便莫名多出几分亲昵色彩。

夜里从包子铺回家,李果都会去赵宅,罄哥也仍旧教他读写,启谟也仍旧批改。

只是朱批的评分,从“丙”到“乙”,偶尔还能得个“甲”。

每每得甲,赵启谟会奖励李果笔墨纸,启谟小老师也是赏罚分明。

李果和赵宅的主人、仆人相熟后,就连赵夫人对李果的嫌恶也有所减少。毕竟在闽地三载,赵夫人也算是看着李果长大,李果好歹混个脸熟。

今夜抵达赵宅,还没进入启谟书房,就听到书房里有说话声音,是小孙来了。

听罄哥说县学大考将至,看来小孙又过来找启谟搭救。

李果站在门外,听启谟跟小孙讲解诗赋的差异:“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诗抒发感情,华丽而细腻;赋描绘事物,清楚且明朗)。

赵启谟的很多话,李果都听不懂,看小孙也只是愣愣点头,恐怕也没懂十分之三四。

“罄哥,这说的是什么?”

李果小声问罄哥。

“你不需要懂。”

“罄哥也不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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