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杯酒告别（二更）（1/2）

暗夜如魅，黑沉沉的天空像一个巨大的锅盖将万物笼罩在内，一阵紧似一阵的风雪将窗户打的叮叮响。

院子里紫葡萄架是两年前搭建好的一个避风港，晋千与一个人静静的在里面饮酒，今夜的她很躁动，烦躁到现在，一丝睡意也无。

梨花酿冰凉的酒气飘在漫天飞雪中，葡萄架边一个开口可以瞧见这冰天雪地的一角，晋千与手把酒杯，歪歪斜斜的站起来。

这个时候府里的人都睡下了，她端着一杯酒四处幽魂一般乱转，离给她拿来的是梨花酿，可是即便是醇厚的梨花酿，喝道现在也醉眼朦胧了。

雪裘几乎和雪地融为一色，只有匹缎一般垂下的乌发尚能辨别的出雪地里的她的身影。

“陈倩……你知道吗？虎子……呃……虎子，我替你保住了，你死后也算安息了，伯父……伯父我也替你慰问了，哈哈……你看我做人多好……够姐妹吧！”

细碎的呜咽一路倾洒，晋千与脚下踉跄，青石板上滑溜溜的，她一身功夫也走的歪歪扭扭。

“马天！你这混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她无意识的摆了摆手：“不对，骂人不能这么骂，陈倩骂人是怎么骂的来着？”

稍稍的点着昏沉沉的脑袋，她语无伦次的道：“对了，你们这帮……这帮……自高自大的货，老子……老子不合你们玩儿了。”

踉踉跄跄的扶住路边的一个高大的竹竿，干呕一阵，笑笑：“对，就是这么骂的，呵呵。”

冷风灌进心肺，脑袋清醒了些，她扶着竹竿抬头，一闪一闪的仙女在天上乱转，舞姿绝美。

拼命眨了眨眼睛，晋千与扶着竹竿晃了晃：“司马忌家的舞女灯笼，呵呵呵，司马忌，你都跑到这儿来了，还复什么国，报什么仇，都过去了一千多年了，你还记得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还有你，周恒嘉，呵呵呵，你也是个妙人儿……呵呵呵……”一路走，一路笑，将心中闷气都抛在身后。

不知不觉，已经进了后花园，四面荒芜，不似春日争辉的繁盛景象，晋千与矮身坐在茉莉花丛边的石桌上，素手如雪扶着桌沿，仰头灌酒，冰凉的酒液顺着雪颈滑入雪裘中，迅速隐没。

“我，晋千与，这一世总是辜负，辜负冯妈妈慈母之爱，辜负司马忌倾心相待，辜负三哥一腔热血，辜负楚卫的义薄云天，也最终会辜负了你吧，我辜负了你们啊……”

抛开酒壶，散开乌发在石桌上躺倒，晋千与静静的看着刮过眼前的一丝丝的凉风，似有形，似无形的卷着雪花的凉风。

“既知是辜负了，为何不思回报？”远处光秃秃的树杈上坐着一个黑裘男人，手中一样一酒壶、一酒杯，自斟自饮。

“楚卫，你也来这里。”晋千与躺着未动，转了转头看着他。

“心中装着这么多不痛快，怎么也不去找我？”楚卫跳下树杈，飞身到了近前，俯视着她冻的青白的脸，解下后背上的墨狐裘衣给她裹上。

“楚卫，你可记得，这是你第几次为我披衣？”晋千与在石桌上坐下。

“记这个做什么？我只恨不能一生为你披衣。”楚卫一扬酒杯，示意她喝杯酒暖暖手身子。

“我哪里好？值得你们如此相护。”晋千与酒入喉咙，觉得苦涩无比。

薄唇一抿楚卫手指刮了她的鼻端笑道：“想这么多，今日受了刺激？”

“左倩去了。”

楚卫定定看了她一眼道：“知道。”

“你去看过她了？”

“没有，她来是靖安贵阶少年心中的仙女，与我并无不同，我少年在苍楚长大，和她不熟。”楚卫替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衫道：“我就是知道你今日定要为她悲伤。”

“我并非是为她悲伤。”

“那你这是做什么？睡不着？”楚卫一指她手中酒壶。

“不过是想起来那些过往的事情罢了，你如何也到了这里，别和我什么赏雪的借口，我可是知道你最不屑于那些所谓的雅之事的。”晋千与苦笑道。

“本来想去宫中找你，半路听你回来了，也是奔着你来的，来告个别。”楚卫和晋千与举杯夜饮。

“找我告别？”晋千与奇道：“你要去哪里？”

楚卫笑道：“我本也不是大周的人，告别自然是要回去了，这有什么奇怪的。”

晋千与一惊坐起：“楚卫，你要回苍楚去吗？”

楚卫眼中水润，勉强笑道：“这句话我可以听成是你的挽留吗？”

晋千与更加奇怪：“你白日为何不，可是突然收到消息，苍楚有大事吗？”

“父王年迈，不久人世，我也不过是回去收拾后事罢了，父王百年后，我也许会继承王位，差不多就是那些事情，没有死什么可以的。”楚卫不在乎的饮酒，转头对她一笑，有些勉强：“我若我从来不想做这个太子你信吗？”

晋千与愣愣看他：“为何？”

楚卫无奈一笑：“看，你也不懂，左不过又是些宫廷里的肮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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