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灵堂争锋（1/2）

白雪如灵幡高悬，正厅里一片惨白，数十条白锻将漫天大雪尽数隔断，挽联如雪一地。

晋千与素手微张，一片雪花透过狭的缝隙飘落在掌心，刹那融进肌肤，再找不见那净白的生命，只剩一粒水珠，覆手而下混入泥中，消失不见。

“妹弥留，唤姑娘不止，姑娘来了便去陪陪她吧。”左时眼睛中数道血红，丝丝缠绕眼眸最底处，麻布白孝将他眉眼间的欢脱尽数掩盖下去。

晋千与点点头：“左时，你……节哀。”她本想生命如灯灭，你看开便是，她本想左时你已经尽了你的心，这样的结局你不必再伤心成这样。

只是这样的话得再多又有何用，逝者已逝，生者再自责，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将这一份思念加深，揉进血肉中而已。

左时仰头看向雪白的白幡，入眼都是一片的苍白才能提醒自己，那个人、那一份责任，原来已经走远了。

晋千与脚下不停，向灵房而去，灵房内也是满目素白，一片凄清，来看望的人没有多少，都是认识的人。

周恒嘉抬眼看她，从棺椁边让开，示意她过去和左倩告别。

晋千与看了看门口处的司马忌，并没有过去，只是跪在棺木前的软垫上跪拜了片刻。

夜已经进了子时，寒冷像刀子一样割着每个人的身体，晋千与伏跪在软垫上，一个一个的头磕下去，虔诚而真挚。

才抬起头，发现身侧一人一身素白，也矮身下跪，郑重的磕头跪拜。

晋千与抬了抬眼皮，并未多什么，这人她在宫内见的次数太多。

晋千与叩拜完毕，起身将要离去，身后人寒声道：“白弄樱，她为你而死，你竟这般冷心吗？”

晋千与身子一顿，不想和她多，不过是些儿女之情，纠缠的越多是非越多。

“白弄樱，你若心中还有半丝温暖，怎会如此做派，看着一个一个的人为你丧命，你心中很高兴吗？是不是你白家的血你都要让这些无辜的人都给你流回来你才甘心？四哥便也罢了，四嫂何错之有？圣皇何错之有？本公主早知你心思狠毒，自己的两个亲哥哥死在自己面前也不过一笑而过，可是，可是四嫂纤纤女儿，她也未曾害你分毫，你便是要她死，也犯不着将她折磨至今。”周恒岚咄咄逼人，鲜亮的指尖指着晋千与的后背，声声控诉。

离气的胸口起伏，唰的一声转身：“岚公主怎可如此埋怨郡主，郡主她……”

“离，我们走吧。”晋千与拉一把离。

周恒岚疾走两步挡住晋千与身前，眉梢一挑：“走？！白弄樱，你今日不给我好好分辨分辨休想走出这个灵堂！”

晋千与缓缓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四年前还是纯洁的梨花般粉嫩的少女，虽日日在宫中受她刁难，今时在左倩的灵前，似乎才恍然发觉时移世易一般，她宿夜未眠，伤心之下，声音有些嘶哑：“岚公主，你可知死者为尊？”

周恒岚被她一句话噎住，愤恨道：“你少在这里给我扯七扯八，我只问你，四哥哪里得罪你，惹得你将他凌迟而死，就算是白家是四哥揭发而灭，可是你怎么不是白家先造反在前，你到底是何种毒蝎心肠竟敢凌迟活人，我看你这毒蝎女子，在这天地之间行走都是脏了地面，我四嫂何等温婉，你将她生生逼疯，母后现在还在慈安宫中，你怎么不去看看你做下的罪孽？”周恒岚诉而哭，妆容尽花，悲苦如兽凄切。

“岚公主，过往总总俱是伤痛，你何必念念心间，岂不是自找苦吃？”晋千与绕开她向外走去。

“你站住！”周恒岚放声呵斥：“你得轻巧，又不是你的哥哥被人凌迟，又不是你的母亲被人逼疯，又不是你的尊严被人踩在脚底，又不是你独自扶着父亲灵柩千里独归，你怎么得出这样的话来？我受的都是你给的，你自找苦吃？你知不知道这苦是你一手酿给我的？”

“放肆！”门边司马忌满面怒容，寒气如霜。

“放肆？！司马忌，你给我放肆？放肆的是你们！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周恒岚凄切的喊声响彻灵堂，亲人尽失，公主从圣皇的手心中掉落，多日容忍之下，再也存不下怨毒之气。

原本对司马忌还有旖念，可是多日宴请，司马忌只是不冷不热的应付，一颗心全在晋千与身上。

因周恒历的死牵扯出来的怨恨再次浮出水面，这一次左倩的逝去将她的心彻底掏空。

最疼爱自己的父皇去世，四哥被晋千与杀死，就连这个四嫂都不能保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以白家开始的悲剧。

晋千与转身面对着她的责备，面容肃然：“我承认岚公主的法，韶光年华亲人尽失确然凄惨，可是谁不是命中悲苦，岚公主这样喊出自己的委屈前可曾想过这灵堂之上的人，哪一个不是高高在上的地位，你再回去细细想想，哪一个又是和和美美的走到的现在，世间悲苦之事并非岚公主一句怨怼就能避免，既然别人承受得住，你为何承受不住？我知道你心里委屈，知道你为何恨我，你失去了四哥，可是还有六哥，那你可曾知道白家是满门抄斩，你可有想过白弄樱？你想过左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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