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不为何(1/2)

长安住进相府的第二天,皇上就微服出宫了。

目标地——相府!

乔泱一副尽在控制的表情在皇上身后半步的地位。

堂堂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落在乔九舒眼里也不过是个心机深沉些的老男人。

可是在水意看来,相爷哪怕站在皇上身边举止依旧从容不落丝毫下风,这是何等人物英姿?

“乔卿有个好女儿,朕可是爱慕得很啊!”

乔泱深知楚定北是个什么人,七岁登基为帝,养精蓄锐整整十一年,才从自己母亲手里一点点扣出来所有权利,躲起来的昏暗一点儿也不比自己少!

这般帝王心思的人却如此夸赞一个小姑娘?

他是何居心?

这会儿乔泱哪里还记得,他不断猜忌的这人不光是天子,还是自己亲妹妹的丈夫。

也不愿意往想,他的女儿是否真当的起这般赞誉。

“陛下谬赞,小九越是长大,躲起来的心思连臣这个做父亲的也看不透了,哎!”

楚定北能听出来,乔泱所说的确的是实话,他真的在为此焦心。

但最根本,却另有他意。

只不过,有些事哪怕明知,也不可说,他毕竟是外人。

“奴婢参见陛下!”

水意从小生活在宫中,对楚定北是骨子里散发的虔敬,看到皇上真人,心脏几乎都要跳出胸膛!

楚定北在宫里早就习惯了疏忽这些行礼的声音,从她身边大步走过,看都没看到这儿还有个人。

还是乔泱落后一步,示意水意不必持续跪着。

乔九舒和长安就等在书房门口,远远看到水意跪在院门外一派恭敬,脸色莫名。

小和尚心直口快,趁皇上还没有走近,小声念叨了句:“水意姐怎么回事啊?连主子都不认了?”

他没什么坏心思,也不感到跪拜当朝帝王有什么不对,可是水意她……过火了吧?

“嘘——”乔九舒扬眉:“水意在宫里待久了,所想自然与凡人不同,何至于放在心上?”

且不说水意,楚定北走到书房门口,小和尚也乖乖跪了,不过他武僧出身,无父母,信佛祖,只单膝跪地也无甚好怪罪的。

“参见陛下。”

楚定北对小和尚眼生,见到这礼节不由多瞧了眼,眼力接触到他卷起的袖子下硬朗的手臂肌肉和头顶几个戒疤,心下了然:“起吧。”

“谢陛下。”

长安这会儿彻底怂了,一下一下地咽口水,让乔九舒都猜忌他会不会把自己舌头吞进肚子里往?

还是楚定北先开口:”一段日子不见,小九更不一样了。”

乔九舒不余出半分视线给乔泱,对楚定北笑意盈盈:“姑父是在笑话小九吗?”

“哈哈!哪里敢笑话咱们小公主?这不是瞧着小九与云夫人有些不像了。”

以前的乔九舒在宫里不论言行还是举止尽都一丝不苟,让人挑不出丁点儿弊病,与她母亲一模一样,但是楚定北能看得出来,她骨子里比云卿多了些肆意狠辣。

就像同样看到路边生出草梗花枝,以往的云卿必定会警惕翼翼的吩咐下人将它们移植往花园里。

而就是在今年,乔九舒回相府前一个月,有次看到御花园的石板路缝隙里冒出两颗嫩芽,没有吩咐下人,直接踩了上往!

正巧看到这一幕的楚定北事后问了她为何会踩,乔九舒行礼的姿势还是分尽不乱,煮茶动作行云流水,在缭绕烟雾中不见半点拘束:“回陛下,不为何。”

楚定北问的是:“为何不绕?”

“御花园花团锦簇,臣女所走,每一步有一步的风景,为何要绕?”

“那为何不停?”

茶已经煮好了,乔九舒将一只紫砂茶杯递给他,规行矩步端着自己那盏,轻嗅茶香:“臣女想看的,是路尽头那一株蔷薇,脚下的瞧着不如蔷薇好看,为何要停?”

如今看来,她与云卿的差别,只会越来越大。

“那个……天子陛下,我……给你道歉……”

长安忽然冒出来的话打断了楚定北的回想,他有些可笑地看着这眼熟的少年问:“为什么道歉?”

“我……之前弄脏了你的马,对不起。”

谁听说过有有人弄脏了天子的马,就只是道歉的?

乔九舒也不禁止长安,任由他说完了这些在别人眼里有些大不敬的话。

别人却不晓得,楚定北偏偏吃他这套,低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个银玄色腕带一样的东西:“那我也给你道歉,之前答应过这把袖箭送你的,谁知竟拖了两年,抱歉。”

看到楚定北手中精巧的袖箭,长安眼睛瞬间锃亮!

“不不不……不用不用!那个……那我们扯平?”

说是扯平,他一双眼睛逝世逝世盯着那副袖箭一动不动,瞳孔深处的兴奋瞬间进步了无数倍!像个贪婪的小兽凝视眼前已经咽气的猎物,眼睛都不舍得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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