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明华殿夜谈（1/2）
慈云寺主持法号问禅，乔九舒是顺着木鱼声找到他的。
在明华殿半开的大门外，柔和的烛光只照亮了一尊很大的佛像，大概丈许高确定有了。
纯金佛像的眉眼栩栩如生，连袈裟上细微的褶皱纹路都清楚可见。
“阿弥陀佛，檀越既然到了，不如进来坐。”
对着满殿的佛像，乔九舒还是保持着最少的尊重，双手合十说了声“打搅”，然后放轻脚步才走进往。
问禅主持身前的木鱼有两个拳头那么大，能看出制作很精致，他每敲一下直接空当力道完整一样，声声进耳。
“檀越可知，佛家最离不得身的外物为何？”
乔九舒迟疑一下道：“佛珠？”
“念珠的确为其中之一，檀越可知为何？”
乔九舒也猜到了今天晚上主持让她过来不单单是听经，因记挂着自己那个解不开的心结，便也还算认真好学，想了想说：“我在书上看到，说佛家念珠一百零八最为常见，象征破百八烦恼？”
问禅没想到她认真说得出来，睁开闭了不知多久的眼睛，停下敲着木鱼的动作，面目温和带笑：“檀越所言不错，有言说僧者视事之暇，手持念珠破百八烦恼。实际不过图个得过且过，世间喧嚣纷扰，若都记在心间，众人又应当如何自处？”
“那倘若过之不得，又该如何？”她不是没想过忘记或者放下，只是每次一动这样的心思，总会感到不太能对得起自己曾经受过的所有。
问禅实在一向不问世事，但师弟慈云身上产生的事也算是懂得个大概，知道这位看似年纪轻轻的东楚女相，听说过她以前由于自己师弟的一句话，经历过什么，安抚之言说不出口。
“檀越只说自己过之不得，相比还未打算彻底过往罢。”
“是，放不下。”
她倒是能看清自己毫无遮蔽之意，问禅也不再抓着这事儿不放，重新闭上眼睛一声声敲在木鱼身上：“明华殿沉香与外界都不尽雷同，檀越可能闻得出来？”
乔九舒撇眉，这香跟外面的沉香很像，假如不是问禅提出来，她应认真的不会创造：“闻得到，主持往里面加了东西？”
“阿弥陀佛，非也非也，老衲一生只好安闲，向来不理会身外之物。”
“那这香为何不同？”
“檀越有所不知，佛家用香烧香者，亦非世间有相之香，乃是无为正法之香，薰诸臭秽，断无明恶业，悉令消减。”
“老衲这香搁置时间太久，期间落了灰土潮气，取出晒干时又掉了枯叶进往，焚香以蜡，掺以殿中受香客供奉的烟火气，自然就变了味道。”
后半夜里，问禅没有再多说什么了，乔九舒也一言不发，跪坐在蒲团上听着身边听不懂的经文和声声木鱼，一直坐到天明。
离开明华殿的时候，寺里那小和尚跑进来，跟乔九舒道了声“阿弥陀佛”，就不顾自家师父还在诵经，甩着小短胳膊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灰尘。
走出明华殿，水意果然等在外面。
“殿下，小心着凉。”
接过水意递来的斗篷披上，乔九舒一边往台阶下面走，一边随口说了句：“果然还是你最善解我意。”
假如是长青在这儿，多多少少也会说上她两句不爱护身子，青萝那张停不下来的嘴更不用说了，只有水意固然也心思细腻，却从来都知道她需要什么。
“殿下言重，奴婢毕竟跟了您这么多年。”
“是么。”乔九舒停下脚步轻声反问了一句，瞬间让水意心中一紧，然后转过火朝她笑了笑：“你大概也等了半夜，走吧，回往吃点东西取取热。”
等乔九舒难得欢腾地几步蹦下台阶，水意这才回过神紧跟上，在后面声音不轻不重喊了声：
“殿下慢些，等等我。”
水意自从乔九舒九岁进宫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八年多了，两人早就不能像以前那般无拘无束情同姐妹，这世上，谁活着都有各种各样的身不由己。
长青和卫风都等在她那间院子里，青萝蹲在星儿后面警惕翼翼盯着十七不敢接近。
乔九舒一进门，星儿最先扭扭身子甩开青萝，一颠一颠地跑过来，一下抱住她的两条腿就不撒手，软软的小奶音叫着“姐姐”。
……
“见信回，楚年”
再收到楚年口信的时候，已经到十一月底了，楚京下了场大雪，连带着没有雪花的慈云寺都实在冻人。
别说，待了这么长时间，猛一听说要回京了，乔九舒还有点舍不得。
这次她还是没有带走星儿，也把青萝持续留下了。
不过好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青萝确实成熟了不少，而且也知道自己回往会成一个累赘，还不如在这里安安静静陪着小星儿，这样大家都能放心。
至于水意，实在是由于相府连一个靠得住的人都没有真的不行，老管家走两步都累得喘气，只能带她回往稍微处理下局面。
最近楚京城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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