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马尸（1/2）

第二天，阿葵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屁股了，她募地一惊，没曾想自己这一觉居然睡了这么久，赶紧坐起身来，这一动肩膀上昨晚敷好的药，就因为水分被吸收干净，变成渣渣被抖落下来。阿葵尝试着动了下肩膀，居然一点都不痛了，心中暗喜不已。

阿葵走出房间，厅堂里静悄悄的，居然没人。仔细一看，竹桌上放了一盘馍馍、一盆煮好的白菜乱炖和一张字条。闻着香喷喷的饭食，阿葵的肚子咕咕乱叫，但她还是咽着口水先拿起字条看。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苏梅早间被临寨的阿莱家叫去帮忙接生了估摸着要一两日才能回来。看完字条，阿葵莫名有些失落。

她也没多想，照着往常的习惯，先到院子里的水井打了水洗漱，透过水面的反光，阿葵看到了自己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脸上的浮肿似乎消散了一些，人也没有以前那么难看了。“可能是昨晚睡得饱吧。”阿葵找到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便不再多想这事。

吃完馍馍夹乱炖，外面的日头正好，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喝彩声，阿葵的心情也欢快起来。她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先去找了阿朵。“阿朵，阿朵！”阿葵站在门口往里张望，阿朵妈探出脑袋，见是她立刻笑道：“阿葵啊，那疯丫头老早就出门了。”阿葵心里奇怪，阿朵出门玩怎么也没叫上自己，转念一想又旋即开朗，她应该是觉得自己还伤着没法出门吧。“那我去街上找她！”“诶，看见她帮我叫她回来吃饭啊！”阿朵妈喊道，远远地传来阿葵答应的声音，她这才安心地回去做饭了。

从阿葵居住的寨子东头到斗马场等地所在的寨子中心的商业街道会经过首领乌坎的家，以往就算不是过年，他家门前也是人来人往的，但这会儿却是颇为诡异的没什么人。向阿葵迎面走来的是隔壁家的布依语，阿葵正想跟她打个招呼，就听布依一脸见鬼地小声嘟囔道：“真是晦气！大过年的出门居然见着这东西！”是什么东西呢？阿葵这一晃神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布依就已经急匆匆地走出好远了。

阿葵继续往前走，走到乌坎家门口的时候——“啊！”阿葵被吓得忍不住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一个重心不稳就跌坐在了青石板路上。吓到她的不是别的，正是乌坎家门前挂着的那颗血淋淋的马头！阿葵认得那马头，正是昨天乌朗达用来斗马的那匹枣红马！

阿葵心乱如麻，飞快地逃离了乌坎家，但是脑子里那枣红马惊恐绝望的眼神总是挥之不去。她赶到商业街的时候看斗鸡的人群已经散去了，她在人群中发现了阿朵，立刻迎了上去。阿朵见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但旋即又恢复镇定，一脸欣喜地道：“阿葵，你的手好了啊！”阿葵胡乱地点着头，拉着她走到一个僻静的小巷，确定旁边没人这才小声问道：“阿朵，刚才我经过首领家的时候，看见一个马头……”“嘘！”阿朵一听她说这个就变了脸色，紧张兮兮地示意她小声些。然后才将昨日阿葵走后斗马场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昨日阿葵走后，斗马赛的战况仍然没有什么改变，灰黑马越疯狂，枣红马就越慌张，很快就败下阵来。其实，斗马跟长途跋涉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不是说马的脚程越快，在斗马中就越猛。枣红马的确是一匹好马，只是偏于沉稳和温顺，这才在斗马中吃了亏。但乌朗达并不这么想，他觉得这花了大把银钱换来的枣红马让他丢了大脸，居然不顾年节的当场就把它给分了尸！这可是真正的五马分尸啊！虽然分的是一匹马，但那血腥的场面还是让在场的人都怵得不行！就这样他心里的怒气还是散不全，又让家奴把马尸的残块丢去狗场喂斗犬，把马头挂在自家门前，说是要曝尸三日。

“乌朗达怎么能这么残忍呢？那枣红马有什么错？他这样的性子往后当了首领，咱们岂不是都要提着脑袋过日子了？”阿葵又是生气、又是害怕、又是担心，原本对乌朗达的一点朦胧的好感，经过这事算是彻底化为乌有了。“你懂什么？成大事的男人哪个不狠？乌朗达以后定是个大人物！”对于阿朵的这种奇怪想法阿葵不能理解，两人话不投机也不再多谈闷闷地往家里去了。

“你说，这马被分尸了针对怪可怜的，不如咱们还它个全尸吧。”快要经过那马头的时候，阿葵忽然鬼使神差地说道，阿朵吓了一跳：“说啥胡话呢！那马头还挂在首领家门口呢，怎么还它全尸！这话可别在提了！”阿葵点点头不再说话，但这还枣红马全尸的念头就像刻进她脑子里似的，怎么都挥不去……

入夜时分，苏梅果然还没有回来，阿葵胡乱吃了点东西就窝进了被窝。迷迷糊糊睡到下半夜，就被梦里那连绵不断的枣红马的哀鸣给惊醒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的冷汗，连被子都被汗湿了。阿葵呆了呆，脑子里有清晰地浮现出枣红马惊恐、绝望的眸子。阿葵叹了口气，一个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披上斗篷，在家里摸索了好一阵，翻出许久不用的手提灯笼点着，又找了一大块破棉布、装了一小罐的灯油，带上打火石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却说阿朵，她娘前夜里做了元宵，农家孩子一年到头也就这么些日子能吃到点心类的甜食，所以就算那元宵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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