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过年(1/2)
阿葵吸了吸鼻子,冷冰冰的空气已经把冻得她的鼻子通红,不过她却浑不在意,只是一脸陶醉地道:“麼麽(九黎族对祖母的称呼),隔壁布依家今儿个吃辣子鸡块啊!真香!”竹楼里正在椿糍粑的老妇抬眼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但很快又冷漠地低下了头。阿葵偷眼看了下麼麽,见她并不搭理自己,当即失望地垂下了头。
这日是九黎族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九黎年。这一天里,家家户户都要杀鸡、宰鸭、买肉、酿酒,用丰盛的餐桌来祈求明年的丰收和一家的安顺。像阿葵这样年满十三的待嫁姑娘还能得到一套新衣和一套精致的银饰。
想到银饰阿葵忍不住出了神,寨子里的银饰会被做成“吉祥如意”、“百年好合”这类好意头的式样,特别好看,出嫁的时候有一套这样的银饰在身,感觉特别神气,婆家也会高看两眼。阿葵很想有这样一套银饰,可是家里的情况连吃个鸡子都是奢侈哪有余钱给她打什么银饰……
阿葵缩了缩脖子有些无精打采地继续拿着扫帚清扫厅堂里的尘土。“阿葵!阿葵!”门外忽然响起清亮的呼唤声,阿葵轻咦了一声。来人的声音很熟悉,正是阿葵在寨子里唯一的好友阿朵。阿朵和阿葵同岁,今年也是逢九,不知道她的父母有没有给她打一套银饰?
“阿葵,大过年的你扫什么地啊!赶紧跟我一起去看寨子里的斗马赛吧!”阿朵推开门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奔走间身上的一卦银饰撞得“丁咚”作响煞是清脆好听。阿葵羡慕得看着她,阿朵穿上了新的百褶裙,红、青、蓝三色鲜亮耀眼,托得阿朵原本偏黄的肤色也娇艳起来。再一看她的发间别着五朵银花,整个发型梳得跟只孔雀似的,脖间,还挂着一把串着银铃的如意锁方才叮铃好听的响声就是这锁传出的。
“阿朵,你今天真好看!”阿葵由衷地赞美道,阿朵略微抬了抬下巴,显然对自己的装扮也很是得意,“这百褶裙是我阿妈亲手做的,这银饰更是花了二十几个大钱呢!”听到二十几个大钱,阿葵不由一吐舌头,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两人又嘻嘻哈哈地谈笑了一阵儿,阿朵伸手拉起阿葵就要往外走。“地没扫完哪儿都不能去。”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阿朵和阿葵都是一愣,说话的正是阿葵的麼麽,苏梅。“苏梅麼麽,安好。”阿朵有些不情不愿地给苏梅行了个礼,苏梅并不理她转身走进里屋,阿朵的脸色有些难看。苏梅不喜欢阿朵,阿葵一直都知道,但是在九黎年这种大日子找茬,着实有些过分。
阿葵尴尬又歉意地看着阿朵:“阿朵,实在抱歉,我不能跟你一起去看斗马了。”说完继续扫起地来。“你不去,我穿成这样干嘛?!”阿朵气得一跺脚,阿葵当即一愣,脑子怎么都转不过来,阿朵穿漂亮衣服去看斗马跟自己有撒关系?阿朵见她神色有异,立刻打着哈哈道:“哎呀,别说那么多了,姆姆不是说打扫完就可以出去吗,赶紧打扫吧,我来帮你!”阿朵嘴上说着帮忙,手上却是纹丝未动,开玩笑要是帮阿葵做扫除脏了自己的裙饰那可怎么办?
单纯的阿葵哪里明白她的小心思,只觉得阿朵真真儿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为了能尽快和她去看斗马,她加快了动作,不到一刻钟,院子里就清扫干净了。阿葵朝屋子里喊了声:“麼麽,院子扫干净了!”苏梅没有答话,阿葵知道麼麽的脾气,不答话也就是默许了,于是转身就和阿朵一起出了门。
九黎节往后的七八天,盖里寨都会举行各种传统比试。比如斗牛、斗马、斗鸡、斗鸟、射击、爬竿等等。这些比试是整个寨子的盛会,谁家的男人最霸气?谁家的牲口最给力?谁家的女人最靓丽?在这个娱乐不多的寨子里,说不得就会成为人们未来一年的谈资,所以每家每户都卯足了劲儿参与这个盛会!
阿朵拉着阿葵在人群里穿梭,她的动作很是粗鲁,有好几个围观的人都被她一肘子顶在腰眼上,痛得直不起腰。阿葵觉得很不好意思想要道歉,但感觉到旁边人投来的厌恶目光,她又自卑地低下了头。阿葵被阿朵拉着一路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斗马的情况,旁边就响起了一个声音。“哟,这不是阿朵吗!怎么又带着你家丑丫出来遛弯儿啊?不嫌丢人吗?”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孩,她叫赛金,是寨子公认的美人,她和阿朵一样都穿着新裙带着漂亮的银饰,虽然说着刻薄的话,仍然美得跟朵花似的,和她一比阿朵就黯然失色多了。
阿葵的全名是紫葵,九黎人用紫葵的花子作为粮食、榨取油脂,它给了九黎人温饱和富足的生活,所以被九黎人奉为神花,许多九黎寨子都以紫葵为图腾。因为紫葵在九黎人心中的神圣感,肤色黝黑、面容丑陋的阿葵可算是为它吃尽了苦头。寨子里以赛金为首的这帮女孩,每次见了她都要嘲笑一番。这不,赛金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一众女伴就跟着哄笑起来。阿葵下意识地往阿朵的身后缩了缩,阿朵脸色难看,像只斗鸡似的瞪起双眼不甘示弱地朝那貌美女孩回到:“赛金!阿葵叫这名字也不是她自己想的!你们别次次都这样行不行?!”说完阿朵就拉着阿葵远离了这群女孩。
“这阿朵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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