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声散(1/2)
我怔在他臂弯里。
他低头看我一眼,唇角微微翘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道:''回去吧。''
我只呆呆望着他精致又不失英气的容颜,却想起一件事。
有个师姐在厢房里挂了一副男子的画像,说是最得她意的一副萧师兄的肖像。那画像上的男子负剑而立说不出的英姿飒爽仙气飘飘,我凑到跟前问她:“可只有背影不见颜色,怎么知道是萧师兄呢?”
师姐眼神好像飘忽到千里之外:“若是画了容貌上去,没人能画出他的神韵。”
诚然我那师姐是阆风数一数二的丹青妙手,可现下看来,虽然单单只是背影,那画像上总仿佛还是少了些什么。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到得我所住的沉湘院的大门。
打开门迎上来的子溪顶着两只黑眼圈,一看到我便哇一声哭出来抱住了我的脖子:“卿音...你吓死我了...我昨天不该丢下你的...“
我看她哭的抽抽噎噎心下抽的生疼,想温言相劝几句,可现下被两个人一同抱着,连呼吸都变成了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更遑论说话。萧然站的稳稳的,嗓音低低咳了一声。
原本把我搂的死死的子溪下了一大跳,抬起头来才看到他,捂着嘴倒退两步,半晌没说出话来。
大门吱吱呀呀挪动两下,她终于回过神,结巴道:“卿卿音...这这这...“说罢转头捂了眼睛不再言语。
我扶额望了一回天:“这...说来话长。“
幸而那血鲛的毒性比起耗子药还差些,只麻痹神经罢了,几碗草药灌下去已恢复如初。
因着这回事,我与萧然竟还渐渐熟起来,然也让我明白了凡人之学不可尽信。
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萧然这位大神成日在身边完全没有把我带上雀生巅峰,主要因为我不管捅了什么篓子他都能很快圆满解决,是以在阆风的小日子过得愈发悠哉悠哉。
身边跟来的小书童有些忧心忡忡:“姑娘如今这样快活,可若来日真的遇到什么事情...”那厢还未忧心完,萧然的声音已然从背后响起:“我罩着。”
我表示欣慰且放心。
这样快活的日子统共过了四百年,萧然满两千六百岁的前一天傍晚,待歇了课业,我喜滋滋从屋里翻出一千三百来岁时在九重天的漱华川发现的一对鸽血玉来。用爹爹的话来说,此乃机缘巧合。嗯,那我与萧然相遇相识,也是碰的机缘的巧合。
血色从莹莹雪光的玉石底上缓缓渗出来,鸽卵大小的血石被冲刷的久了,越发显得莹润,我自认没有一双慢慢琢磨的巧手,遂捧着两颗未雕琢的鸽血玉早早进了被窝。
卯时刚过,我便整端好揣着两颗鸽血石兴冲冲去找萧然,一路小跑去了阆风山的沉槿院。
沉槿院是专为上仙准备的日常起居的院落,待上仙们历了飞升玄仙的劫便离开阆风。阆风的规矩虽不像有些地方让正常人觉得天理不容,小仙拜师后飞升了上仙便可自行拜别师门,但这一条却没有转圜的余地。
萧然一千六百岁时便已在沉槿院,是院中年龄最小的上仙,以至于我这几百年来和他疯疯癫癫的同时又提心吊胆。所幸让我等到了他两千六百岁这一天,他飞升的劫还迟迟没有动静,这事放在萧然身上诚然不太正常,但也满足了我这点小小的私心。
昨夜雪花飘了一夜,空气寒的很,正准备慢下来歇一歇,却听得熟悉的一声唤:“小音。“
我有片刻的怔忡,好像隔了亘古的时光,终于缓缓转过身。萧然正站在小路拐角的梅树边,枝桠上红梅正艳。
不知道今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我出神端详他一会儿,把手中玉石放到他掌心:“生辰快乐,萧然。“鸽血玉散着柔柔的光。他抬起眸子看向我,半晌微微笑道:“白雪一亭谁赐玉,红梅万盏早添香。“他低头凑到我耳边:“小音,我很喜欢。“
太阳初初升起来,温热的光照到他的半个脸颊,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在他眼下投成了扇形的轻轻舞动的蝶,温热的吐息在我耳畔拂着发梢,天边的红霞已经渐渐散去,院里渐起的喧闹的声音传到了我俩站着的墙边,终于得以把神识拉回来,忙往后倒腾两步,却忘了雪路上滑,差点仰在地上,被他一把拉住,堪堪稳住身形。
我瞥见他眼里点点笑意,尴尬的打了个哈哈:“那个...你今天,你今天起的好早。“
他没答话,却莫名望了望天边,突然道:“你也八百多岁了,打算什么时候住到沉槿院去。”我隐隐觉得他是在说我懒,面上一热,却蓦地发觉今日的萧然和往日有些不同,也没有多想,脱口而出道:“我从未想过要在沉槿院长住,只要在你飞升玄仙之前历了上仙的劫便圆满了。”话音刚落,天边似乎有雷声朝这里滚过来。
我正望着天边暗自疑惑,却听得萧然道:“云中君也忒不给面子,你难得这么文静些,他就来搞出些声音给我听。”我听得他话里有些沉重的意味,便扭头去看,不曾想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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